李夕岂能被他忽悠。这老小子必是趁此次核对账目,想要做些手脚,以便浑水摸鱼中饱私囊。若在平时,李夕倒难得管这事。只是现在关系到自己出资多少的问题,那就不得不与他周旋到底了。
李夕装出一副正义凌然的样子,说道:“高将军难道是不相信在下对圣人的忠心?这样吧,我这就去面圣。在圣人面前立下毒誓,绝对不对第三人说起。”
高力士擦了一把冷汗。这个李翰林是真听不懂、还是有意与我老高过不去?亏我在圣人面前夸你的好……
见高力士一脸为难,想来是戳中他的要害了。但李夕也知不能逼得太紧,立马从一脸正义凌然变成一脸贱笑,低声对高力士道:“最近生意刚起步资金困难,高将军好歹先让我看一看内帑能出多少……等过了这阵,以后少不了高将军的好处……”
等长安、洛阳两城的精油、白酒生意起来,多塞他几个红包也只是九牛拔一毛,都不带眨眼的。
高力士抹了一把汗,一脸尬中有喜的贱笑道:“你个李翰林……说了半天是怕我不给钱,来查账的!”
“岂敢岂敢。”
李夕嘴上说着岂敢,心里却在盘算第一次找他要多少!玄宗即使再大手大脚,库房里二三十万贯余钱应该还是有的。虽然已经不指望内帑承担建设场馆的全部费用,但起码一次性把该出的10万贯拿出来吧。
“既然李翰林要看,在下便满足你。若你真有法子快速理清账目,那在下可要好好谢谢你了!”高力士轻甩一下扶尘,继续说道:“不过先说好,等会无论看到什么,李翰林刚才说的可要说话算话。”
“刚才说什么?”李夕装傻故作不知。
“以后……好处……”高力士压低声音点到为止,不让一旁的韦述听到。
这个高力士还想两头吃?又不养老婆孩子,也不知他要这么多钱来干甚!李夕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啊……哈……好说好说!”
跟着高力士到了内帑库房,里面新旧账本层层叠叠一大摞;十来个会记账的老太监正在誊写旧账本,重新核对账目;算盘声音噼里啪啦,给人一种在核算巨款的感觉。
这与李夕开始想象中的库房完全不一样。在他的脑海里,这些账目应该如同电脑分类一样,必然是丁是丁卯是卯,用的时候按类目提取即可,这才符合古人严谨的办事风格。他忍不住好奇问道:“这内帑库房,平日里有这么多账目要算?”
高力士答道:“非也,日常的话一位账房即可。只是发现以前的账目混乱,收支也有些出入。所以刚好趁这次机会,重新核算一遍。”
“这内帑不是高将军一直管着的吗?”李夕更是好奇,高力士的话倒像是刚接手内帑一样。
“以前是由惠妃掌管。惠妃薨了以后圣人才交于在下的。前些年在下也没怎么管,都是由惠妃底下的老账房经管。只是那老账房前两年离世,账目便有些乱了。此次要支出的又不是小数目,故而需得重新理一遍。”
高力士说着,又想起‘李白’说的快速记账之法,便接着道:“李翰林方才说有快速记账之法,可否教与这些账房。也好让他们快些完成核对。”
李夕也想快点弄完,便将阿拉伯数字的使用又教了一遍。这些记账的太监虽然年纪已是不小,但长年在数字堆里打滚,领悟起来倒也没有太大难度。
有了新方法,十来人配合,很快便核对到了数年前的陈年老账。
“高总管,这本账目有问题。”一个记账太监忽然开口道。
“什么问题?”众人闻声都围了上去。
那太监指着一本旧账上的一行费用支出说道:“总管请看,这一年的上元灯会上金钱会玄宗在城楼撒钱的败家行为的支出,与其他年份一样。”
“这有什么问题,要是不一样那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