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们看有出头鸟,自然要连着一起打。伸手便要将这不长眼的家伙揍趴。
岑参却是个练家子,反手就是一扣、一甩,将先动手的那名家仆扔出一丈见外。
围观人群一见打起来了,顿时四散退开,却也不散去,这免费的热闹必须看个有始有终。
家仆们一看这出头的还是只大鸟,轻视不得,立即发扬平时欺负平头老百姓的优良传统,一拥而上。
跟岑参一起的伙计见岑参与人打起来了,赶紧跑去延寿坊报信。
这群家仆平时狐假虎威惯了,现在遇到硬的顿时有些不够看了。即便手里拿着家伙,在岑参面前依旧占不了上风。只十来个回合,便被岑参打翻两人。
没想到这出头鸟竟是只猛禽,家仆们不敌,开始抱头鼠窜。
岑参正打得兴起,忽的不知从哪儿窜出一条黑影,腾空而起,一只小巧的靴底直向自己面门而来,速度之快有如闪电。
还有高手?
岑参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他刷一个侧步、侧身躲闪。可鼻尖还是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是被靴底蹭到了。
他忍着疼痛跳开几大步。还未看清来人,便听到一声娇喝:“大胆刁民,竟敢当街殴人!”
岑参定睛一瞧,踢出方才那一脚的竟是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只见她束着男人的发髻,素面不施粉黛,皮肤带着满满的弹性,让人忍不住想要掐一下。但那神色不怒自威,想来也没人敢对她动手。
她上半身身着一件紧身的胡衣。因为天气渐热,她将衣服的袖子与腰部裁去一截。紧实圆润的臂膀,和拥有两条马甲线的小腹裸露在外。任何男子见了都会忍不住吞咽口水。
下身虽是一条宽松的裈裤,却掩不住一双让人无限遐想的长腿。她一脚跨在前面,另一条腿微曲向后。看那姿态,随时准备发动二次攻击。
修长的五指紧握着一柄短剑,剑刃映着火热的阳光,却反射出阵阵寒气。正义的剑尖,一动不动的指向岑参。
华服青年开始看岑参以一敌众,生怕岑参收拾了家仆后就要来干自己,心里忐忑欲要趁乱溜走。现在见那女子突然杀出,心中大喜,也顾不得手指生疼,连忙喊道:“王家小娘子,这贼人伙同西域妖人,欲谋害我。快快将他拿下!”
王家小娘子瞥了他一眼,冷声道:“闭嘴!你这废物,这么多人竟被他一人欺负,也配为大唐男儿?早点净身入宫当差才是正经。”
华服青年刚刚好转稍许的脸色再次沉了下去:“你,你……别以为你姓王我就怕了你。就是你阿爷来,老子都不怕。”
王家小娘子听他有辱阿爷,凤目一瞪,眼中的肃杀之气喷薄而出,顿时让华服青年不敢再言。
岑参见这王家小娘子英姿飒爽,人又漂亮,貌似与那华服男子也不对付,想来不是这群龌龊鼠辈的同伙。他按下被踢了一脚的怒气,微笑行礼道:“这位王家小娘子想来是误会了。是这些人无理取闹在先,还要随意抓人、打人,本人这才出手阻止的。”
王家小娘子冷哼一声:“哼,帮助外族人欺负我大唐子民,若不拿你,岂对得住我在外征战的阿爷。”
说罢便欺身上来要拿岑参。
这小娘子跟着胡闹,还搬出民族大义来,令岑参哭笑不得。他一边躲闪一边大喝道:“小娘子,不良人捕人还得有公文呢。你凭什么拿我?还有没有王法!”
王家小娘子见岑参公然拒捕,心里的小火苗便如同浇了热油一般,噌的炸裂开来:“这一带谁不知姑奶奶我就是王法,我的话就是公文。”
她一声娇喝,短剑便招呼了上来。
王家小娘子身形矫健,动作敏捷,不是方才那群草包家仆能比的。加之利刃在手,直将岑参逼得左躲右闪,狼狈不堪。
慌乱之中岑参脚步一滑,身影便是一滞。
而那短剑却是速度不减,立马便要招呼到岑参的臂膀了。
“完了……”
岑参心里一凉,出头鸟儿遇到打猎的了。今儿肩膀是要交代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