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料想不到，在外界掀起血之暴｜政，将反对自己的一切声音都扼杀的港口黑手党的头领，其真实面貌其实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森鸥外例行的被传唤到首领大楼的顶层，为这位喜怒不定的先生进行定期的体检。

“情况如何，森医生。”

跟外界所传说的残暴不同，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在面见森鸥外时，跟他对话的语气很温和，就像接待亲近的子侄一样。

“一如往常，首领先生，”森鸥外收拾着铺在桌子上，用作检查身体的器械，斟酌着说辞回答，“只不过，以您当前的生活状态，恐怕于健康无益。”

即便这位首领一直以来在他面前都表现的和蔼可亲，但森鸥外可不敢只把他当作一位好说话的和蔼老人。喜怒不定和过分猜疑都是这位老人的常有作态。

“森医生，你的意思是说我已经上了年纪，不适合这个位子了吗？”

看吧，森鸥外在心里苦笑道，老年人特有的胡搅蛮缠现在跑出来了，依据这里的回答，如果不能让对方释然的话，说不定他都没法安然的回到自己的诊所。

“我只是谨守作为一名医生的本分，”森鸥外拉上医疗箱外面的最后一栏搭扣，站直了身子，面对着港口黑手党首领的方向行了一礼。

“如果因为这点让您感到被冒犯，那一定不是我的本意。”

首领没有立即说话，他眯缝着长满皱纹，眼皮松弛的双眼，看着被他唤来的医生一直保持着谦卑的姿态停在那里，只要他不发话，对方就不敢起来。

在确信自己还掌握着面前这个人的生杀大权后，港口黑手党首领慢慢起身，走到用发顶对着他的森鸥外身边。

“医生何必跟我这么见外，”首领枯枝一样的手按在森鸥外肩膀上，“说来可笑，在这整个港口黑手党里，我能相信的人却只有森医生一个人。”

“首领，您这是？”森鸥外面上只做足了惶惶的姿态，故作不知年老首领的话中真意。

“就是这一点惹人喜爱，底下的人都会合伙骗我，把我当作傻瓜，觉得我是个活不久了的糟老头子，就开始肆无忌惮了，”年老首领重重的哼了一声，“但森医生你跟黑手党没有牵扯，只为我一个人服务，使用金钱也没法买通你，让你在我的药里下毒。”

首领突然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森鸥外心中一凛，回话越加谨慎，他是自信绝没有留下落人话柄的事情的。

“首领，您是在怀疑我对您的衷心吗？”

“咦，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刚刚不都说了森医生是我最倚重的人材，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加入黑手党，彻底的只为我一个人服务。”

“首领，只有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妥协的，”森鸥外像他第一次接到港口黑手党‘邀请’时那样，十分有原则的说：“我从医是为了救助大众，而不是为了金钱，如果我是个利益最大化的医生的话，早在港口黑手党邀请我之前，我就会答应某处议员的请求，成为高官们的私人医生了。”

“呵呵，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当时他们请你的手段粗暴了些，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森鸥外微微一笑，没有接话茬，他在这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首领面前，一直表现的像个理想主义者，诚恳、心怀梦想的有为青年——同时也昭示着无害，绝不会参与港口黑手党内部的意向。

如果他在这给位首领当私人医生的期间，露出一丁点想要参与港口黑手党内部事务的意向的话，他恐怕就活不到今天了。

森鸥外在心里嘲讽的一笑，面前的老人是多么的疑神疑鬼，傲慢易怒，没人能比他能清楚此人的秉性。

“不过森医生不加入港口黑手党也好，这里的人粗鲁惯了，可能没法跟医生融洽的相处，医生也没法习惯这里人的作风吧。”

依据森鸥外在这位首领面前树立的无害人设，他应该露出一脸赞同混杂着为难，不知所措，没法回答的表情。

“呵呵，我只是开个玩笑，是玩笑啊，医生，绝没有勉强你的意思，也许现在这样，反而对我们双方都好，”年老的首领放声大笑着，背着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他好像是只是心血来潮的想试探下森鸥外的品性，观察他的反应。心愿满足之后，他就又拉开了安全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