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桔敷着面膜,对着桌上立着的手机说道:“下周我们就不去了,我已经取消了所有的预定,你想都别想。”边说往手指上涂着深紫色的指甲油。
她特别喜欢在指甲上涂各种深颜色的东西,还喜欢混合着涂不同的颜色,五花八门的。每次我看着都觉得她的手指像被汽车碾过一样,但她总说我不懂欣赏,不接受我的提议。关于这个问题的争论,应该就是我们之间的友谊至今为止出现的最大分歧了吧。
“思源,你回来啦。”陈子桔嘴张不开,从面膜嘴缝里含含糊糊地和我了招呼。
我扶着她的肩,看了看她桌上的东西:“你又在画这些丑颜色,你试一次我送给你的那个淡粉色,比你这个好看多了。”
“你那个涂了不明显,看不出来那还不如不涂,我就喜欢重一点的颜色。”陈子桔还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你别管她了,她呀,就喜欢那种手脚化脓的感觉,这样才会有热衷于做慈善的小哥哥注意到她。”黎亦言说道。
我顺着声音看到了屏幕里连着视频的黎亦言,他的整个刘海落下搭在额头上,比他白天梳上去看着要乖巧了许多,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会说话你就多说几句,到时候新账旧账一起算。”陈子桔反向威胁道。
“思源,你下周六晚上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去看演唱会吧。”黎亦言手里挥着两张票,“就是上次游戏,你当天使时给我买的两张票,我找不到人一起去,只好便宜你了。”
“什么叫便宜我,票钱都是我出的,某些人赖皮说游戏里花的钱都是不可以要回来的,所以到现在还没还我呢。”他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来气,我以为是帮他买票就行了,票钱游戏后会补给我。当初想着,他随随便便一双鞋就五位数的人,也不至于这么抠门,结果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是你想太多好不好,游戏时我可从来没说会还票钱的。”只要黎亦言一开始和我讲道理,我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他继续说道:“反正票钱你是拿不回来了,不如就去看一场,这样也算是挽回了一半的损失嘛。”
“我才不和你单独去看,谁知道你心里又憋着什么坏。”经历上次理疗店的惊吓之后,我是不敢和他待在一起了,我问陈子桔道,“桔子,你下周六有空吗,要不你和他去看?”
票给陈子桔,既不浪费资源,也能够让我觉得这钱花得心甘情愿,挺好的。
“下周六,我想想……”陈子桔望着墙壁,呆呆地对着指甲呼气,想了片刻,说道,“下周六、周日我们话剧社都要排练,为了圣诞节的表演做准备,任务重,我又是新人,社长说排练必须到场,我应该是去不了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只有思源你去了。”黎亦言假兮兮地表示了他的遗憾。
“我不去。”一朝被蛇咬,朝朝不信蛇,特别是黎亦言这个油嘴滑‘蛇’。
“我已经改过自新了,你怕什么,而且演唱会好几万人,我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你做什么吧?你自己的钱,买了个空座儿,你不心疼吗?”
嘿,他反倒拷问起我来了。被他这么一说,一想到白白花了这么多钱,确实很心疼,我又被他说得有点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