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大夫,你到底是什么人啊?”顾未易在陪着夏初去赵将军帐中的路上,实在忍不住问了出来。
顾未易心里泛着嘀咕,今天的事太大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护的住他。
“我是位大夫呀。”
夏初朝着愁眉苦脸的顾未易狡黠一笑。
顾未易却是真的笑不出来,他一直在想,等会他兜不住的时候,要不要把夏侯爷给搬出来。
顾未易一路忐忑的带着夏初来到赵将军的帐外,通报了一声后被传了进去。
“参见赵老将军。见过诸位将军,欧军师。”两人皆是行了一礼。
赵定山看着帐中的少年。虽然粗衫布袍,容貌平庸,但是神色从容,不卑不亢。反观跟了自己二十余年的顾未易,此刻倒是诚惶诚恐,惴惴不安。
“为何出手伤人?”
顾未易在一旁闻言楞了,按流程,赵将军不是应该先问夏初是谁吗?
夏初此时,却是静默看着心中早已幻想了上千遍的外公模样,许久后,才稳了稳心神说道:“他欺压同泽,比试作弊。”
“哦?”
“他高升之后欺辱昔日浴血奋战的同泽一事,赵老将军只需在营中稍加打听,一问便知。”
“作弊一说呢?”赵定山其实也对郭伟栋欺压军中士兵一事有所耳闻,是以,他询问夏初的态度还算温和。
“燕江宏身下坐骑那匹马的右前掌,铁掌脱落,乃是人为撬开螺钉。我已在现场找到了那枚铁掌,交给了顾总教头。”
“是,衣大夫确实找到了掉落的铁掌交给了我。我细细查看了一番,确实是人为撬动。”顾未易见着赵老将军看向了他,便出言作证道。
“你又如何断定是郭少将军所为?”赵老将军又看向了夏初。
“这军中士兵尚且都知道,燕江宏乃是骑射的教头。若是论起技艺,两位小赵将军难分伯仲,燕江宏可是稳稳的第三名。何况,郭少将军是个兵的时候,还被燕江宏指点过骑射。既然如此,明明比不过。他却大张旗鼓的约了燕江宏在众目睽睽之下比试,难道是为了让自己丢人吗?”
“可这毕竟只是你的猜测。”赵老将军虽觉有理,但口说无凭。
“赵老将军可派人去查,是谁牵来的马,哪些人接触过马,马的铁蹄由何人安装。诏令军中,检举有功,包庇同罪。找到了撬螺钉的人,总归也能撬开他的嘴。”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当时把他打成那样。军有军规,自有军法处置。”
“赵老将军,您当时也在看台上。燕江宏摔落下马,郭伟栋不仅没有立即下马查看同泽伤势,居然还快马加鞭意图从他身上踏过,继续赢得比试。郭伟栋是少将军,燕江宏只是个骑射教头,难道就不是我萧国征战沙场的大好男儿了吗?如若被他踏过,他此生,还如何征战沙场,为国效命。此等小人,恕我,不能忍。”
夏初的这一番话,说的在场的人,都极为动容。占情占理,何况,他们又是亲眼目睹。
“未易,此事交由你去查。”赵老将军默了许久后吩咐道。
“是。”
顾未易领命退下。
待走到账口,复又转身跪下道:“赵老将军,若是要罚衣大夫,我愿替他受过。”
夏初看着顾未易神色坚决,能够跪在这里说出这番话,也算全了侯爷的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