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滔滔河水声，不曾再有任何声音响起，札麦尔的出现，让近乎绝望到窒息的氛围，弥漫开来。

“大…大将军呢？”有士兵茫然呢喃道。

没有人回答他，虽然大家都是想到了那个有可能的结果，但是谁都不愿意去承认。

而就在此时，金蛇札麦尔用行动，给出了这个问题的回答。

他的手伸向腰间，取出一个圆咕隆咚的东西，然后提起来展示给船上的士兵看。

那是被割去了口鼻耳，挖去了双目，一颗头颅。

他的身份也是呼之欲出，就算已经没有五官，元启也是能够辨别出来。

“元将军…这，真的是…”

“跳船…”没等身边的士兵说完，元启便打断了他，木然吐出两个字。

“什么？”

那人没听清楚，追问着。

“跳船！我说跳船！所有人！全部跳船！”

元启眼中的神采恢复，这说明他已经凭借强大的意志，接受了眼前这个绝望的事实，并且心生死志。

他的话传到了所有人耳中，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士兵们纷纷弃船跳河，开始拼命向对岸游去。

余雪反应最快，拉着曹富和谭千华就跳下了河，他已经看到了那鬼面男子的属性，已然知道此时只剩下逃命这一条路。

岸上，看着已经乱作一团的人类士兵，札麦尔看向身前的男子。

“楚峥前辈，我们可以出手吗？”他的语气很客气，征求着楚峥的应允。

“先等等，船上应该还有一个纸鸢吏，等他上岸再说，省的你们误伤招惹到麻烦。”

楚峥放下徐文，在他说话间，也是已经有几道人影，落到了他们面前。

一眼望去，是元启、古洛、林青以及数位境界超过了凡胎五重的将领。

感受到他们身上那股赴死的决心，楚峥就觉得十分好笑，如果决心和信念有用，那还要修行境界做什么呢？

古洛从人群中踏出，在两方人中间站住了身形。

“这位前辈，你已是杀死了元武成，炼荒王朝失去镇边大将，已是很难抵挡蛮族脚步，希望…”

哒。

楚峥现在心情很差，没有耐性听他说完，便是瞬息间来到他的身旁，轻轻一掌，便将古洛拍晕。

“行了，你们可以去了，岸上这几个就给我散散心吧。”楚峥将古洛丢到一旁，拍了拍手，回身对着三只蛮族说道。

“是！”

“哈哈哈…”

“杀个痛快吧！”

三只蛮族巨大的身影倏然跃起，跃进了百殇河中。

元启等人想要阻拦，但还没出手，就已经被楚峥一掌拍倒在地。

纵使楚峥已经有意收了力，可十重通神境界的力量也不是元启等人能够承受的，一招之后便已是肝胆俱裂，鲜血狂喷。

“咳…咳…呃啊…”

有两人，还在试图爬起来，一个是元启，一个是林青。

元启自不必说，他是几人中境界最高的人，吃下楚峥这一掌，尚还有一丝力气。

但是林青，只有凡胎五重融合的境界，竟然也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你长得和元武成有些像，是他什么人？”

楚峥闲庭信步的走到元启面前，对方以最后的力气冲他挥出一拳，被他用一根指头就挡住了。

“畜…生…”

鲜血从元启口中不断溢出，但他还是死死盯住眼前之人，他知道两个蛮族部落没有能力杀死自己的舅舅，那面前之人，必然就是那个凶手。

从小，元武成就是他的敬仰之人，是他心目中的英雄，是他追赶的目标。

也是因为如此，他才会放弃去往武院的机会，选择参军，选择来到边城驻守。

“我杀了你！！啊！！”

元启拖着残破的身体，唤出体内仅存的内力，凝于指间，戳向楚峥的眉心。

可惜，他这最后一击，也没能摸到楚峥的身体。

咵嚓！

一声咧响，他的双肩出现两道平滑的伤口，随着鲜血喷涌，两条手臂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唔嗯！！”

剧烈的痛楚通过神经传至大脑，元启从紧咬的牙缝间发出呜鸣。

但他没有停下来，而是撑起脖子，用头撞向了楚峥。

“呵…这份临死拼命的架势，是你们元家的传统吗？”

楚峥讥笑着，又是一挥手，这次是卸掉了元启的双腿。

“哈啊！！你这狗娘养的东西！！我槽你姥姥！！”

元启此时已是目眦欲裂，躺在地上咒骂着楚峥。

这让本想了结他性命的楚峥，面露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