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他看着这娃睡的正酣,嘴里还咿咿呀呀的!老余更加喜欢这个丫头了!虽然女儿也是自己一手带大,但是这个突如其来的小女儿,真的格外得让他喜爱。
“你说该给她起个啥名儿呢?”他若有所思的看着这女婴。
“燕儿那会儿是因为有燕子在咱家起窝!所以叫余思燕!这还是村里一位老教书先生起的!可是现在先生已经过世,家里又没有识字的人……”他想了又想,手指捏撮着下巴的胡茬,就这样走来走去。
“七月初七捡到的?又下着雨?这可就难办了?又不知道这娃的生辰八字”他现在的想法要是在以前可是不敢想的,这些可是封建迷信。现在不同了,现在是改革开放,是解放思想,传统文化好的也开始提倡保护起来,他不懂这些,只是村里大队的喇叭响着这些。村里的村干部经常议论纷纷的,有时候他也凑热闹听听,也开过会,也批斗过人,但是这几十年来从人民公社化运动到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他是一步步走过来的。从挣工分儿到自己种田多劳多得,自由分配,他想都没敢想,村里人也没敢想!但是想生活下去的他们更清楚他们想要什么,土地不仅仅是粮食的种植,还有牛羊猪鸭的饲料,这恰恰都是土地所赋予的,大自然的产物,这是公有制向多种所有制的转变,这就是提高劳动的积极性良方,这就是生的希望。
一个好听的名字却能让一个人一生都很精彩!对于他来说,有的事儿可小,但有的事可不小,当初大女儿的名字就是那个教书先生起的,教书先生的一些话一直在他心里记着,“名如其人,人如其名。”老先生这说的八个字,他不晓得什么意思!只知道老先生说完,提笔写了一个思一个燕字,然后说道:“这女娃命里缺土,又因燕子筑巢,故取一燕字,思越人,燕双飞,思又属金!这娃就起名叫思燕吧!”
“柳大爷,您说了这么多?不懂呀!”他疑惑的看着老先生说道。
“那就对咯,啥时候国家重视教育了这些就懂啦!”老先生摸了摸胡子说道。
柳老先生一生经历了太多的太多,同时也经历了那段悲惨的时期,没过多久,他便与世长辞了。
时间过去了很久,可是那些话,他记得一清二楚。所以燕儿念书的事儿,他一直都在考虑着。
“哎?对了!十里外的赵家屯不是有一个从省城回来教书的老师嘛!”他灵机一动,想起了前先天赵家屯锣鼓喧天的,听说就是接省城回来的教书老师。这下可把余锁柱乐坏了!乐的一宿都没合眼,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带着这个上天安排到老余家的小女娃启程了。
那时候还没有什么交通工具,自行车可都是稀奇玩意儿,他就这样一步一步的带着一个女娃,愣是走了十里多的路,到了赵家屯,去了这赵家屯村主任家赵铁柱家!老赵是个憨憨人,就是嗓门儿有点大,村里人嘛!都一样。
“锁柱?怎么有空来我们屯子啊!田里的事儿忙完啦?”顺手拉开把椅子示意他坐下,眼睛被老余怀里的孩子给惊讶到了,“哎?锁柱这娃是……?”顺
“俺家小闺女!”老余乐呵呵的说道。
“哎?不是你家就一个闺女吗……”还没等他说完,老余就打断了话,“铁柱哥,听说你们村来了一个省城里的教书匠?”那时候老师这个词还不是很普遍。
“你问这个干嘛?”铁柱更加疑惑了,“也不干嘛!俺就是找先生给俺家闺女起个名儿!这不是俺不识字嘛!”老余也是显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这事儿啊!来来来,俺带你去。”赵铁柱也没过问太多直接带着老余去找这个省城来的‘文化人’老余也就这样顺水推舟的隐瞒了过去。
到了县大队的院儿里,因为学校的建设还没完工,所以这位人们口中的‘文化人’就暂时住在了这里。老余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来自省城的老师,他蓝色的确良衣服衬托出他的风度翩翩,胸口口袋里插着一直钢笔,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显得格外的风华正茂。他刚从屋里出来准备去未建好的学校看看!也想着如果不行,先在大队里教书,时间可以等,可孩子们的教育不可以等。
“是省城来的教书先生吧!”老余客客气气的双手伸前呈握手的样子,“您好!我是。先生是旧社会的称呼啦!您还是称呼我老师吧!请问您有什么事吗?”老师也伸出了右手握向了这位淳朴的农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