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幸好那家伙怂了,我的枪里根本就没子弹!”
克洛伊一边开车,一边以极快的速度转头看我几眼,就好像是在担心我会突然死掉似的。
“呵……”我浑身放松地瘫坐在副驾驶位上仰头苦笑,突然感觉克洛伊这人还挺可爱的。平常看起来这么能惹事,真摊上事了还没什么主意的一个人,关键时刻却能站出来手不抖、气不喘的支援我一次——挺好的!
“没子弹……那你当初捡那个枪干嘛呢?我就是因为没子弹了才把这枪扔了的啊。”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明明差点没命,此刻我居然心情还挺不错?连说话都透着一股轻松愉快的语气。
“呵呵呵——”克洛伊皮笑肉不笑,说道,“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好像没看起来那么厉害啊?两回了,要不是我救你,估计你就折在里面了。”
我懒得辩解,拿出把压在大腿下的手枪卸下弹匣,拉了两次套筒清空枪膛,把枪重新装回腰带扣位置的隐形枪套里。
被我从枪膛中退出的子弹,在抽壳钩的带动下从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掉进了座椅和车门之间的空隙,浑身是伤的我实在没心情去捡,便半撑起身体,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内森的手机摆弄起来——果然,就像内森自己说的一样,他的手机里根本就没存他父亲的任何联系方式。
我早有预料的撇撇嘴,打开手机的后台,发现手机的语音备忘录居然曾被使用过,便顺手切过来看看。
“哎对了,我说的那个从别墅出来的、穿西装的人,你看到了吗?”我问道。
“看到了,他坐上一辆凯迪拉克走了——可是你后来就让我去接你,我就没再往下调监控追……”
“嗯……没事……”
我觉得……或许我该给克洛伊说声“抱歉”?
看着语音备忘录里这几乎翻不到头的录音,我随手点开今天新录好的一条,内森的声音立马便从手机里响了起来:
“麦克斯,我是内森……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句……对不起……”
“What?”正在开车的克洛伊条件反射般一把抢过手机,看了眼手机屏幕,然后马上再盯回路面,喊道,“这是什么?”
“内森的手机,他已经死了。”
“什——是你干的?”
“不是,那个追杀我的人干的。”
手机里,内森略带着哭腔的“忏悔”还在继续,克洛伊转手把车停在路边,从背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连上手机便开始复刻手机内容。
“我没有想伤害你和克洛伊……我没有想伤害任何人……每个人都……利用我,现在他们要带走你……抱歉……我真的很抱歉……”
“这什么鬼?谁要带走麦克斯?他们要把麦克斯带到哪儿去?”
克洛伊已经完全沉浸在繁忙的“工作”中,这样的问话也只是本能的发出疑问,根本不在乎有没有回答。
正说着,她又随手点开下一条录音,想看看能不能从中获得解答,但我看的很清楚,这下一条录音的记录时间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前,根本不可能与这件事有关。
我解释道:“是他老爹,那个‘肖恩·普雷斯科特’把麦克斯带走了。”
话音刚落,点开的录音里便爆发出了内森惊天动地般的嚎叫。
那叫声撕心裂肺、响彻云霄,就像是从灵魂深处爆发的,压抑了一辈子的愤怒,把伸手去点录音的克洛伊都吓得猛一哆嗦。
还没来得及戏谑一下,录音里的怒吼又骤然变成了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