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德会意,刚想起身的动作也戛然停止又坐回了原位,只不过心里隐隐约约之间总感觉此人是抱着善意儿来,并非是穷凶极恶之徒。
环顾着四周,李星河也没有寻见半个人影来,难不成是离开了?李星河暗暗猜测,可若是依照着李承德的习惯,他断然是不会将未看完的书随意的摆放在书架上的。
或许是他有急事还未来得及将书收好?李星河垂首,食指撑起下巴,硬底的云锦长靴来回在木质的地板上走动着,发出哒哒的声音。
李承德透过书架的缝隙,隐约能将来人看个清楚,少女的三千青丝高束起来,只别了一根雕刻成木兰的玉簪固定着。
身着深蓝色银线绣制的飞鹤骑装,上面的银线在阳光的反射之下发出丝丝的光亮,其衣服上绣制的飞鹤栩栩如生,仿佛马上就要展翅而出般。
李星河的视线不断地在书架上扫视着,身子也跟着摆动起来,骑装的下摆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勾勒出点点的细碎暖光。
随着李星河的动作,李承德自然能够透过书架的缝隙看清其真容,看来方才是自己白担心了一场,忙站起身子来朝李星河挥手,轻唤了一声“阿姊。”
顺着声源望过去,只见李承德从一排排的书架中探出头来,少年长身玉立温文尔雅,一袭简便的青衣衬得他愈发清雅脱俗、风光霁月。
到底是和在上京城的时候不一样了,步态之间倒是沉稳了不少,李星河暗想,却也不觉这是件坏事,少年总归是要有意气风发的时候,年少轻狂谁又没犯过错呢。
可只要能将之改过,担负其肩膀上的草长莺飞与清风明月,眼眸中藏有星辰大海与万丈光芒,那些家国大事便先放一放,少年郎本就担得起这世间所有美好的形容词啊。
李星河跨步上前,走近一看这才发觉层层的书架背后竟是间隐蔽的里屋,怪不得自己方才绕了一圈都没有寻到李承德的半分踪迹,敢情是跑到这儿来偷得浮生半日闲啊。
“原是在这里,若不是看见书架上摊开的医书,我还以为你都已经离开藏书阁了呢。”李星河颇有些怨怼的看着李承德,只是这语气中的担忧却是十分明显,清声道。
“臣左谦拜见长公主殿下。”在之前的晚宴上左谦自然是见过李星河的,可以这位殿下的容貌是惊为人,只需一眼便足以印刻在脑海中,所以他也是一眼便认出了其身份。
李星河从未见过此人,一时有些好奇李承德为何能与若羌的臣子交好,便将疑惑的眼神投给了李承德,闲整以暇的等待着他的解释。
“这位是若羌的言官,今日也是赶巧在藏书阁碰上了左大人,还学会了一种新型的棋术,叫什么来着。”
李承德接收到李星河投来的视线,忙解释道,可至于方才左谦教予他的棋术名字,一时倒有些想不起来了。
真的是碰巧嘛?李星河充满探究的视线在左谦的身上来回摆动,今日是若羌策划兴起兵变的日子,身为朝堂臣子当真是一点风声都没有探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