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咱家也不跟你掰扯了,还得去趟藏书阁呢,耽误了正事可就不好了。”怀远看着快要落下的太阳,忙道。
怀远自是知道安遂的性格,两人在楚怀辰手下当职多年,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倒也有些默契,打闹半开玩笑的也都时常出现。
实话,陛下的心思已是昭然若揭,只不过怀远和安遂却是不敢触碰那道底线,便谁都没有再提起过,只是当作玩笑罢了。
夕阳逐渐下沉,黑暗又重归空之中,虫鸣噤声,今夜的上京城显得格外的沉静,独留一轮孤月挂在梢头,俯瞰着这世间的悲欢离合。
萧允等人隐藏在远郊的密林里,只要上京城内一有消息发出,他们便会大举进攻,城门是祝余守着的自然是不成问题,主要还是那一半的禁卫军。
陆骁只是副统领,能动一半人马已经是不错的结果了,毕竟谁都不想将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日日担惊受怕。
“若是办成此事,大人许诺给我们的荣华富贵真的作数吗?”领头饶左眼处有道疤痕,不确定的问道。
他们之中的很多人都是在乡下务农的,可无奈良田被权贵们用各种理由收走,用来修建池林府邸,而他们也是无田可耕,便也只能另谋出路了。
这里面自然也有不少退伍的老兵,卸甲归田却是无田可依,朝廷每年拨下的抚恤金竟还不够一家三口的半月口粮,若是盛世安稳,谁又愿意刀口舔血。
“放心,事成之后你们想要的房屋地契本公子通通都会兑现给你们,萧府可从来不缺这点田地。”
萧允眼睛紧盯着上京城的方向,不愿与错过任何的讯息,不耐的摆了摆手,这点事情还要让他再三确认,果真是愚民给点甜头就能够豁出性命了。
上京城内,陆府,陆骁将自己的家人都安排妥当后,这才进宫换班值守,摩挲着刀柄上雕刻的暗纹,陆骁抬眸望了一眼悬挂着的清月。
马车的轱辘声在这寂静的深夜中显得尤为刺耳,富贵险中求,成或败都好,总归不会累及家人,陆骁微叹,暗想。
此时,皇宫的长道内急匆匆地掠过一道黑影,直奔着太极殿的方向,晚风扬起男子的披风,赫然是容成清冷的容颜。
太极殿内,李承澧还在御桌前批阅着奏折,揉了揉有些上下打架的眼皮,李承澧又给自己灌了一杯浓茶。
刚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殿门便被倏地推开了,容成携着一身破碎的寒月又带着些许的冷意,阔步踏进殿内。
后面还跟着一副欲言又止的维桢,这还是容大融一次这般失礼呢,估计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所以维桢也没有多加阻拦。
“无妨,维桢你先退下吧。”李承澧抬眸看向面色冷肃的容成,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忙挥手让后面的人散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