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傅幽燃的轻功,从东寺街荣康坊穿过嘉延街区最后来到南阁街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因陌生而着实费了一番功夫而已,等到她平复有些紊乱的呼吸到达相约地后,才发现坐在茶馆西南角带着信物的那人已经饮完第三道茶了。
“公子,夜里恐有小雨,不知可否与您借一段路走走?”傅幽燃莲步轻移穿过茶馆之中其余闲杂人等,直接来到一位黑衣公子面前坐下。
那人放下茶杯,眼神随意扫了扫身前这位素未谋面的女子身上。
就是她吗?似乎太过平平无奇了些。
收回打量的眼神,他淡淡地说道:“在下居住之地距此还算相近,直接将伞赠与姑娘便好,不必还了。”
“公子不像本地人。”
“姑娘也不像。”
简短的对话,昭示着他们便是今晚的相会之人无疑。
傅幽燃眼波流转,抬起眼眸认真仔细地盯着打量眼前男子,又是一副与生俱来的傲骨。
她眸光渐渐落下,显然已经确认了他是谁,问道:“听闻大熙庭鉴司前不久出事了?”
“党争。”那人话很少,语气中带着一些不屑。
她又问道:“瑢王殿下就没有什么作为吗?”
“主子的命令,在下不敢置喙,倒是你主子难道想坐享其成吗?”他叫赫连觞,他一直以来都是瑢王凌靖安最忠诚的臣属,从程国到大熙,从将军纪庭昀到瑢王凌靖安。
傅幽燃着实奇怪,宇文陌今晚叫她见的人难道不是他的手下?
“我主子难道不是你的主子吗?”
“自然不是。”赫连觞否认的十分干脆,“他答应过会助我家殿下上位,今夜我才会在这里见你。”
傅幽燃方才明白,原来宇文陌最终的目的居然是参与大熙党争,趁势搅乱朝局然后拥立瑢王登基,这是怎么样一番谋划与盘算,这绝对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够一击即中的事情。
出鞘只需一刹那,磨剑难耐经久年,正是此理。
“现如今的朔安城里面,睿王宣王晋王一党,瑢王处于下风,你们就不着急吗?”
既然知道了宇文陌的目的,那么接下来她需要知道瑢王他们的打算。
“坐山观虎斗,省时省力。”说实话,赫连觞对于这个女人并不是全然相信,纵使他是宇文陌派来的亲信,纵使他的亲哥哥已将那位陛下奉为主人,但他却一切都只是为了他家殿下而已。
一语中的,傅幽燃瞬间明白了瑢王的计谋,她的脑子转得飞快,想了没多久便说道:“南巡是个可以图谋的时机,睿王监国绝对不能够太过顺利,你家殿下最近就一点动作都没有吗?”
“请注意言辞,没有人可以指摘我家殿下。”他的语气十分生冷,将不满表现的非常明显毫不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