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痒、痛、麻交杂着从逐渐愈合的骨缝一齐迸出来,仿佛有不计其数的、长着狰狞口器的虫子,肆意啃食着每一寸经脉和血肉,黑猫的牙齿咬得死紧,尖锐的牙齿深深地陷进牙龈,唯有这样才能勉强克制住胸中岩浆般要吞噬所有的怒火。
“嘤~~~呜呜~嘤嘤嘤~~~~嘤~~~”毛茸茸的小脑袋埋进黑猫的爪间,小兔子忍痛的哼唧声断断续续,虚弱又细软。
翻译:川川,好疼呜呜呜……全身都疼,哪里都疼……呜呜呜……
柔软的肉垫轻轻搭在圆滚雪白的身体上,黑猫屏息,强行收敛住一身阴郁气息,垂下脑袋安抚地舔过小兔子溢血的嘴角、耷拉着的双耳、肉嘟嘟的脸颊……
小兔子用被两泡泪浸得晶莹的眼珠看着练溪川,叫声带上了委屈的鼻音:“嘤……嘤嘤……”
翻译:川川,我是不是要死掉了……
用鼻尖儿来回磨蹭着小兔子的脖颈,理顺他由于紧张而像蒲公英般炸起的绒毛,练溪川发出闷闷的鼻音:“不会的,修修只是受伤了,不会死的。”
轻轻含了含小兔子微凉的耳朵尖儿,练溪川一字一顿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修灼的全身绒毛都被练溪川舔得服帖,整只兔也随之放松下来,喉咙深处咕噜着舒适的哽唧声。
练溪川将本想炼制成丹药再给修灼服用的还魂草取出,夹在两片老参中间,又撒了些香喷喷的灵液上去,这才递到小兔子嘴边:“吃点东西,吃完就不那么疼了。”
小兔子一边流泪,一边打着泪嗝啃灵药,时不时抬爪抹抹眼再舔一舔,又可爱又可怜。般般也不似往日活泼,正蜷缩在练溪川的身侧,牢牢抱住练溪川的尾巴不肯松爪。
练溪川用参条戳了戳般般的脖颈,小东西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又蜷缩回去,嗓子眼里发出细小的呜咽声。
大、中、小,三颗毛色不一的毛绒团子占据了宿舍的大半地板,冥离和竹青枫都有些不好落脚,好在已经共患难的一人一鬼不仅不在意这种小事,还纷纷掏出他们自己那份还魂草递给练溪川:“给。”
财大气粗的冥离又从储物戒指的角落处翻出几棵灵参,将玉匣一块推到练溪川跟前:“硬扛下融合期九成灵力的一掌,弟媳伤得也不轻吧?”
“我也没养过御兽,不知道他能吃哪种丹药。你说说什么对他的伤势好,我看看我这儿有没有。”
舔掉粘修灼嘴边绒毛上的人参渣,练溪川抬头看了看愁眉苦脸的两人,伸爪钩过装着灵药的几只玉匣,嗓音嘶哑:“多谢。”
冥离和竹青枫对视,眼神交流间,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
冥离抬手,本想拍拍练溪川的肩膀,却后知后觉地发现面前的黑猫没有肩膀,便随手撸了把般般的狗头,豪爽地笑道:“谢什么啊,咱们谁跟谁啊!”
“从今以后,咱们仨就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了,咱们是出生入死过的铁血真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