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依然故我。
许竹扫视了一眼教室 默默夹上教案,一言不发的走了。
他一走,原本安静的教室顿时炸了锅。
已经三天了 她们每天来上课都没上到课,白浪费起那么早整理仪表 这全怪一颗老鼠屎。
所有目光都齐刷刷的指向亦俏。
“你这个同学怎么这样,你听不懂人说话吗?”
“还弄成这样来,什么意思?”
“不想学出去!我们也是交了学费的。”
亦俏的注意力全在许竹身上,看他走出教室也穿过人群追了出去。
“哎!你跑什么?把话说清楚。”挨门口的一个女孩伸手阻拦 亦俏一把推开,“起开!”
她在楼梯转角截住许竹,质问:“你是不是针对我?!”
许竹像见了陌生人一样看她 点了点头。
“为什么?”亦俏气愤道。
“你不适合。”许竹淡淡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爸爸是鸡蛋糕大王 我外婆是甜点界传奇人物。”
许竹凉凉的俯视她,片刻之后,拿出一个厚厚的白信封,说:“这是卖外婆蛋糕店的钱。”
亦俏看着崭新的信封,问 “你卖给谁了?”
“你来手岛的目的不就是卖掉它吗?现在拿了钱回你的金城吧。”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感情。
他想向她抬一抬手,眼眸冷的结了霜 亦俏都怀疑他是否能看见她。
亦俏失魂落魄的走回宿舍,手上拿着一只白信封,信封里那些花花绿绿的钞票,像是一封信 信上写着:拿着钱滚得越远越好,我不想再见你,永远别让我再看见你!
经过宿舍门口小卖部 亦俏又退了回去。她想起自己现在有钱了,想买什么买什么,她买了两瓶白酒和一包骆驼烟。喝一瓶拎一瓶边走边喝,摇摇晃晃的她上了宿舍楼。
楼梯口被三个穿睡衣的女孩堵死。
“让开!”亦俏说。
抱臂立在中间的壮硕女,大声道:“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甭想进屋。”
“说什么说烦死了头疼!让开!”亦俏一把推过去,扑个空,却被壮硕女一把薅住衣襟,”瞧你穿的这什么鬼?!”
“还有这头发,我看你该去洗剪吹当学徒。”旁边干瘦女抓起一把红发。
“把你的爪子拿开!”亦俏想推开她,可酒精作用手上没劲儿,被对方反手抓紧。
“放开,疼死了!啊”干瘦女一放一搡,亦俏脚下一空,滚下楼梯。
幸亏只有五节,可是酒洒了一地,玻璃碴儿划伤了手腕,膝盖一片红肿。
壮硕女高高在上的开口:“今天只是个警告,你要再敢打扮的跟鸡一样去上课,我就划花你的脸!”
三人走后,亦俏满身酒水从地上爬起来,表情麻木的回了宿舍,血顺着手指滴了一楼道。
熊珍萍吓死了,说:“去医院吧,会感染的。”
亦俏不理他,单手拿了毛巾塑料盆儿去了浴室。
公共浴室空荡荡的,只有滴水声,这时间早没人洗澡了。
剩下的热水混不热,把水开到最大,她仰起头被水柱劈头盖脸的浇淋。
她的脸在水帘中变了形,缓缓的蹲下去,温凉的水冲刷她苍白的背,弯曲的脊椎凸显,蝴蝶骨颤抖着,却闷声不响,像一条搁浅的幼鲸。
她在浴室洗了头,洗了一身酒气,手腕的血也流得差不多了。回到宿舍,熊珍萍不知从哪儿搞来的酒精和纱布,亦俏随便消了消毒,纱布缠一缠就躺上了床。
熊珍萍还是很担心,“真的不去医院吗?玻璃渣要清干净,不然……”
“睡觉!”亦俏低叱一声。
熊珍萍没了声,过了一会儿关了灯,轻手轻脚的爬上床。
亦俏一宿都没有睡。等大家都熄了灯,她开门出去,月亮大的不真实,她靠着阳台围墙,一根接一根吸着烟,望着梦境般的满月,不作声的流下眼泪。
就这样抽了半宿的烟,直弄的头发手指全身都是烟味。
第二天,许竹照常在黑板前点名。
“刘清。“
“到。”
“郭静。”
“到。”
“郑月。”
“到。“
“熊珍萍。“
“到”
“亦俏。”
“……”
“亦俏。”
“……”
许竹抬起薄薄的眼皮,望见亦俏的位子空荡荡。后面的熊珍萍想要开口,许竹垂下视线,继续点名,“刘倩。”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