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四回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2 / 2)勾心首页

哪怕是过场也要走一走,这理,非论不可。

“公子,这边来。”卫澈看热闹不嫌事大,居然亲自领姜晏到姒鲤跟前。

姒鲤见她去而复返,微觉诧异,正待询问,只见她那不肖幼子郑重给她行一大礼。

“劳阿娘操心,儿深感不安。”

五体投地。

姒鲤:……

卫澈:……

听到姜晏来了,面色不虞,姒鲤猜到他要说什么,按照她的预计,姜晏早该来为夏家女打抱不平了。

可一来先扑地行大礼是个什么意思。

卫澈是见着姜晏气势汹汹进来的,间中遇到她阻了一阻,这位公子不知怎的转了念头想要逃跑,让她给拦住给送进来。坦白说,她没按好心,家里俩护卫为此人大眼瞪小眼,纯粹是迁怒,她想看公子发蠢。谁想到此人转头又是这般做派。饶是卫澈多智,也猜不到他瞬息万变的想法。

姒鲤一愣过后,道:“你这是什么样子,快起来。”命春娘将姜晏扶起。

只听姜晏又道:“这些日子,阿娘受委屈了。”语气非常诚恳。

卫澈朝他看去,看不出一丝作伪,方才有多气,眼下就有多真诚,不禁心中暗骂:奸诈。

其实并不是姜晏耍奸,而是就在刚才,他才真正想通:若是姒鲤存心要跟夏家女过不去,压根不需要找王后说媒,只需把夏家女写给姒弥的信帛交给孙氏。夏家肯定先鸡飞狗跳。孙氏想在姒鲤跟前装逼,姒鲤断然受不了气,这才搞出这么一出,殃及池鱼。

一家主母如此不识大体,难怪姒鲤不想跟他们家结亲,是原身难为她了。

姜晏自己没有察觉,前生在社会重男轻女的隐性压迫下,她多少有点重女轻男,偏心弱小。夏家女之于姒鲤是弱小,姒鲤之于原身是女性。男人搞事,女人擦屁股,这会儿他又对姒鲤感到万分抱歉。

姒鲤与卫澈都是人精,假的听不成真的,真的就是真的。就是因为觉得真,反而有些吃不准,因为和她们的预计不符啊。

有外人在场,姒鲤不好说,只得先问卫澈有什么事。

卫澈总不好说自己没事就是看热闹吧,她也不多说,只道无事,改天再说,先行退下。

待人走了,姒鲤将姜晏从头看到脚,从脚看到头,没看出阴谋诡计,倒看出一分满意来,方道:“你若是真能体会做娘的苦心,我受点委屈算什么。”之后叭叭叭,痛诉她的艰难过去。说着说着,便说道如何千难万苦把兄弟两个一起带出来的。

当时她想兵分两路,自己带姜让往越国,托心腹将姜晏送至楚国,楚国是大国,会觉得留个公子有用。姜晏哭喊着不要跟母亲与兄长分开。姒鲤道说,若是分开了,他日姜晏有可能成为周王,若是在一起,怕是没这个可能。姜晏说自己不要做周王,死活一家人都要在一起。

姜晏听了,心说:您老可够偏心的,一般都把年纪大的送别国,自己带小儿子。您老反着来。姜让可真是你心头好。

对此,姒鲤也有说辞。承认自己偏心不假,也承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心想着杀回昙城,夺回应有之位,报当日落荒而逃之仇。姜让比姜晏大几岁,重任自然在他肩上。

又说姜晏与夏家女之事,错在她没有教导好姜晏,忽视他已经长大的事实。

姜晏两世为人,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听做母亲的承认自己有错,哪怕承认错误的气势跟宣告主权似的,但还是承认了。一刹那,说不出的惊讶与感动。

喉咙一上一下,只叫得出阿娘二字。

“行了,从小你什么都比别人慢一拍,要成亲的人了,声音还是这样,也无怪我总把你当作稚子。”拍拍儿子的肩膀,姒鲤冷不防道,“进门前怒气冲冲,不是来兴师问罪,为夏家女不平的?”

姜晏面上一红,也不否认,不好意思地说,“确有不平之意,是我有错在先,这世道总是对女子苛刻一些。”

“还以为你会说对夏家女痴心一片,呵呵。”姒鲤摆摆手,不令他再说。

在越王和王后的说和下,两家定下成亲的日子,宫中负责孕妇的医工也去看过,确证夏家女有妊,既然有妊,只得抓紧时间操办一下,等占卜后才能决定是下月还是下下月。除非夏家愿意先生娃后补办婚礼,姒鲤是没意见。

与卫澈商议的也是此事,最好夏大夫能敲敲边鼓,好尽快确定回昙城的日子。早,夏家女胎象稳定可随队一起回国,晚了,等她生完孩子要做月子,做了月子小孩刚出生不可乱跑,还不晓得几时才能去昙城和姜晏会面。姒鲤不介意母子一年半载都在禹城,不晓得夏家介意不介意。

“婚事已定,成亲了可就是大人了。让阿谷与你挑些适合的礼物,寻一日去见一见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