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壁忙着处理家事的这个下午,王垢也于傍晚时分快马加鞭的赶到了颍州,他要第一时间见到钱掌柜,再次确定一下结帐的时间,必要的话可以提前将之前私下商量的返点付给他,让他看到自己的诚意和王家的实力,绝不是什么刘三赵二能比的,好放心的将春秋医馆往后的药材加工和采办都交给自己负责。他这么做虽然有些冒险,可俗话说的好,富贵险中求,做生意怎么可能没有风险呢。这事儿他必须办漂亮了,一定要给大哥和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侄子王莫为瞧瞧。
王垢来到春秋医馆门口,他已经是第二次来了,只要看到这个排场阔气的医馆心中就满满的自豪感,仿佛这家医馆是他自己的一样。下了马车看到一个长者正准备关闭大门,赶紧上前去打招呼。
“阿公,请问钱掌柜还在医馆吗?”
“钱掌柜?哪里的钱掌柜?”老爷子头也没回,忙着挂锁。
“就是咱们椿湫医馆负责采办的钱掌柜啊!”王垢对老爷子的答复很不满意,感觉老大爷对他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我才刚来几天,也就是医馆里负责抓药的几个伙计才认全了,记账的掌柜好像姓刘,负责采办的我没听说过。你明儿再来一趟吧!”老爷子锁好了大门也准备离开。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有劳阿公。”王垢待老爷子离开后,在春秋医馆门口立了片刻才回到马车上,决定先去寻个客栈安顿好住宿事宜,然后再去各个酒家转转,兴许能在酒楼里碰上钱掌柜也说不定,那样的话最好不过,有些话还是在酒桌上说起来更方便。
王垢将行礼和马车安顿在新月客栈后,便信自在大街上转悠,欣赏着颍州夜晚的街道,酒楼茶馆生意红火,比亳州简直繁华太多。他溜溜达达已经转了三四家酒楼,都未发现钱掌柜的身影,心里不免有些失望,看来今夜注定空忙一场,顿时没了喝酒消遣的心思,便随意寻了一家面馆填饱肚子。
面馆里稀稀拉拉坐着两三桌,其中一桌坐着两个中年男子,一边吃面还喝着小酒,聊得很是开怀。
王垢皱了一下眉毛,在角落处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朝里面的掌柜的叫了碗面,便静静地坐在那儿思虑着明天去找钱掌柜的事情。
这时,旁边桌的哥俩儿聊得依然热闹,其中一人更是旁若无人的满嘴粗言秽语,几次令王垢思绪中断。
“真他妈晦气,最近逢赌必输,输得老子只能靠吃碗面来填饱肚子,还真对不起咱这副好下水。”其中一个面色黝黑,身形偏瘦的男子一边往肚子里灌酒,一边发牢骚。
“你最近是背,想当年咱也是过着被窝里数银子的好日子的,哪天不是好酒好肉吃到吐啊,如今连这样的酒咱都不能天天喝!哎!”另外一个稍胖一点的在一旁也跟着唉声叹气。
“唉~我说,有阵子没见钱大串了,这小子最近又开始活跃了,也不知道从哪儿发了笔横财,这几次玩儿可都是大手笔啊,你发现没有?”
“唔唔,是呢。这小子不是有个趁钱的姐夫吗?估么着是从他姐那儿诳来的吧,他自己能发什么横财!”
“我他妈怎么就没这么个姐姐姐夫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热闹,丝毫不注意形象,坐姿也是架着胳膊叉着腿儿,怎么舒服怎么来,仿佛是要将所有不顺的气都撒在这碗面里。
王垢对两个赌棍的聊天丝毫不感兴趣,只恨不得以最快的速度吃完面前这碗面,好尽快离开这个不入流的小面馆。
就在他吃面的这段时间,王莫为也匆匆赶来了颍州,并第一时间到了颍州府衙,将早就准备的礼物呈给知府秦之通。秦之通平生没有其他喜好,唯独喜欢字画,字更甚之。他以收藏前人字画为毕生乐趣,因此,见到王莫为一来尚未顾得上打招呼便急匆匆将盒子打开,取出里面的一张发黄的宣纸。打开来一看见是江南拙叟早期的行楷作品,更是喜不自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