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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哲吃过早饭,慢悠悠地走出病房。路过护士站时,小玲冲他招了招手。

“阿哲,阿哲!”

阿哲乖巧地走过去:“小玲姐。”

“嗨,你说你,白天瞎逛就算了。昨晚那么晚了,溜哪儿玩儿了啊?”

阿哲安静了两秒,像是没听清小玲问题似的,笑着‘啊’了一声。

小玲伸手敲了一下他的头:“啊什么啊?昨晚曲医生到处找你,可把她担心坏了。”

阿哲依然笑着,眼神却冷了下去:“曲医生昨晚来找过我?”

小玲:“对啊!以后晚上可别乱跑了。你还在长身体,熬夜可不好。”

阿哲轻快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小玲姐。”

转过身,少年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他想到前几天,他用来通讯的暗网系统忽然就没办法正常登录了。

他之前都安安稳稳蛰伏在医院,但因为这事,他不得不昨晚冒险亲自出面去见接头人。好巧不巧,他前脚走,曲筱阳后脚就去查了他的房。

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

少年的脸色逐渐阴郁。

*

曲筱阳结束了一台手术,刚回门诊,就看到守在诊室外的阿哲。

“阿哲?”

少年扬了扬手中提着的袋子:“还没吃呢吧?”

接过袋子一看,是她喜欢的鸡汤馄饨。曲筱阳心情有些复杂。诚然,阿哲身上的确有好些可疑的地方。来历不明,半夜不知所踪,嘴里实话有几句也不知道。她又不傻,单世钧和阿哲选一个,她闭着眼都会选单世钧。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少年对她的好,却又不像是装出来的。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再坏又能坏到哪儿去呢?

“谢谢你,阿哲。你……”

阿哲微微一偏头,冲她眨了眨眼:“放心,没偷没抢也没赌。这次馄饨是医院食堂买的。我去义务帮了一上午的忙,让食堂大婶儿给我管午饭。”

曲筱阳愣了一下,而后立刻问:“什么忙?你没搬什么重物吧?你伤口刚长好,强行提重物搬东西什么的很容易把伤口挣裂的!”

阿哲的话,曲筱阳未必全信。她此刻的反应也只是出于职业本能。

在曲筱阳眼里,无论阿哲是好是坏,是黑是白,他终归就是她的病人。

从医这么多年,她一直恪守己任,铭记着导师跟她说过的——‘医生的责任是救死、扶伤,而不是裁决善恶。本职工作意外的事情,应该交给警察和法官来做。’送到手里的病人,无论是何背景,都应该不遗余力地救治。

阿哲看着曲筱阳的眼睛,安静了两秒,才道:“我只是帮着摘菜和面,打打下手而已。”

曲筱阳点一点头:“那就好。”

“姐,你下午有空吗?”阿哲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我想去做难民登记。我在这里麻烦你们也很久了,怪不好意思的。而且我也想打听一下家人的消息。”

曲筱阳略微一想,点点头:“行,今天下午刚好没手术。等我整理一下病案,我们就出发。”

阿哲望着曲筱阳的眼睛:“你不先吃饭?”

曲筱阳顿了顿:“回来再吃吧。登记处三点半下班,去了肯定还要排队,时间来不及。”

阿哲垂眸,去眼中情绪:“也好。”

*

白展廷今天被安排了一系列复查项目,排队,等待检查,到检查完,前前后后折腾了快两小时。

等他检查一结束,立刻就回了住院大楼。

阿哲的病房里空着,不见人影。

白展廷吊儿郎地当走到护士站,冲正在忙碌的小玲挥了挥手:“护士小姐姐。”

小玲脸微微一红:“说了别这么叫我!什么事?”

白展廷:“你看见14号床的阿哲了吗?我预定了小胖的PSP,被他霸占了好几天,也该轮到我了。”

小玲瞪他一眼:“你那么一人了,还和小孩子争,没脸没皮。”

白展廷摊手:“天大地大,游戏最大。”

小玲摇摇头,有些无奈地:“你去门诊看看吧,他应该是去给曲医生送饭了。”

白展廷冲小玲微微一扬眉:“谢啦,小姐姐!”

白展廷片刻也没耽误,立刻去了门诊大楼。

然而,曲筱阳的诊室锁着,里面灯也熄了。

白展廷微微蹙眉,抓住一个值班护士便问:“请问,曲医生去哪儿了?”

小护士:“哦,曲医生下午请假了。说是要去做什么难民登记吧……”

难民登记?!

白展廷立刻追问:“她什么时候走的??”

小护士想了想:“走了小半个小时了吧,你找她有什么……诶,你跑什么呀?”

坏菜了。那小子把曲筱阳拐走了。他是最不可能会去做难民登记的人。

白展廷一拍大腿,想也不想,立刻追出了医院。他一路沿街搜寻,一边打开通讯器切入队内频道。

“队长,我这边出了些状况……”

*

曲筱阳醒来时,整个人都感觉很迷茫。脑袋昏昏沉沉的,手脚也使不上力。

记忆的中最后的片段,是她带着阿哲走到医院外那条街尽头的拐角……而后,有人忽然用手帕捂住了她的口鼻。之后的事情,她就不记得了。

曲筱阳坐起身,晕眩感猛然袭来。看周围陈设,像是酒店客房,但和普通的客房又有些不同。房间里没有窗,靠墙装了一整排的格子架,架上摆满了保险柜。不知道是用来存放什么的。

“再休息会儿吧,这药效力有点猛。”

曲筱阳转头,看向坐在身侧的少年,忽觉他陌生得让人害怕。

少年脸上依旧挂着笑,眼神却再不似之前那样干净。

阴郁、暴戾,这是曲筱阳在他眼里看到的全部情绪。

曲筱阳试探地问:“阿哲,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阿哲对她的质问置若罔闻,从桌上的果盘里拿起一个芒果,凑到鼻尖闻了闻:“刚从果园空运过来的甜心芒,尝尝?”

曲筱阳想要站起身,然而手脚都软得不像她自己的,完全使不上力。

“都跟你说了,药效还没过。”少年微微摇头,似在嘲笑她的徒劳。

空气中弥漫着沉默和压抑,曲筱阳暗暗打量着房间里的格局、陈设。她不知道阿哲到底在想什么,但她必须想办法尽快脱身。

阿哲低头削了一阵芒果皮,忽然将手中的刀狠狠插入果肉里。新鲜的芒果从他手中滚落在地,又被他碾在脚下,成为一摊烂泥。

这突如其来的戾气和狠劲,莫名让曲筱阳觉得有些害怕。身体像是不由自主地,朝床角挪了挪。

阿哲瞥见她的动作,眼神顿时变得凶狠。他忽然伸手揪着曲筱阳的领子,一把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低头和她脸贴着脸:“现在怕我了,嗯?之前对我好,都是装的吗?!!当面温柔,背后捅刀,耍我耍得很开心是吧?!”

阿哲的吼声震得曲筱阳耳鼓膜生疼,脖子也被衣领勒得有些喘不上气。他这种突然癫狂的状态,让曲筱阳联想到电影里那种变态杀人狂。平时衣冠楚楚,发起病来比魔鬼还可怕。

曲筱阳闭了闭眼,强压心头恐惧:“……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阿哲笑了,那苍凉又渗人笑声听上去完全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不知道?先是黑了我的暗网,等我一行动,你就去跟警方通风报信了是吧?你敢说你接近我,不是为了监视我?!他们很聪明,知道利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渗透到我身边来。”

暗网?监视?

曲筱阳脑子里的那些零散的信息终于串成一条完整的线索。

阿哲的身份也逐渐明朗。不是贩|毒就是走|私。

她在脑子里复盘之前的言行,想知道究竟是哪个行为点燃了这条导|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