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婶子脾气性格都是上佳,平日里总是乐呵呵的,鲜少发怒。
如这般伤心哭泣,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儿。
乔连连有点担心这个慈祥的老人,她把大门打开,让几个小的先回家,自己转身敲了敲刘婶子的门。
这一敲,里头的哭声停顿了一下。
紧接着,有个妇人过来开了门。
乔连连过年给刘婶子拜年的时候见过,知道这是刘家的二媳妇,她浅笑着寒暄了声,“二嫂在啊,我过来看看婶子。”
刘二嫂的眼圈有些发红,但还是保持着应有的风度,冲乔连连点点头,把她放了进来。
乔连连一进屋,就看到刘婶子在抱着刘大叔在哭,旁边刘二哥双手抱着头,双目呆滞,神情绝望。
他正在低声喃喃,“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是我不仔细,是我不该,是我害了这一大家子。”
倏的,他抬起头,目露赤红,“娘,孙氏和孩子就交给您了,儿要跟那奸商拼了命,儿拼着不要这条命,也要把公道给讨回来!”
刘大叔和孙氏赶紧将他拦了下来。
乔连连在门口站着,少不了也要阻挡一下。
“刘二哥,有什么事先冷静冷静,你要真没了,嫂子跟孩子的后半辈子可怎么办。”她一边阻拦,一边极力劝阻。
刘二哥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发狂,最后是刘大叔狠心将他一凳子拍晕,屋内才算安静了下来。
乔连连长松一口气,凑到刘婶子跟前,拿了张帕子给她。
刘婶子摇了摇头,哭的涕泪两行。
“婶子,光哭是没有办法的呀,得说出来发生什么事,找到原因再去解决才行啊。”乔连连循循善诱,“有些时候你们没办法,不代表别人没办法呀。”
刘婶子哭声一顿。
是了,小乔是个聪明又厉害的,她一定知道怎么解决。
刘婶子抓住乔连连的手,像溺水之人抓住一颗救命稻草,“小乔啊,是这样的……”
刘家有两子。
长子在斜阳县给人家当掌柜的,日子滋润,却不常回家,比如今年就没回来,娶了个老婆也是斜阳县里的,有点上门女婿那味儿。
次子干活地点不稳定,多数是在斜阳县下的几个镇子里活动,给几个店家送菜送肉送酒,赚点辛苦钱,平时就在西阳镇上住,偶尔会回顾家村看望一下刘婶子夫妇。
前几日,次子给云汐楼送了一批肉,本来交接时好好地,谁知道隔天云汐楼的管事来找,说刘二哥给送的肉有问题,吃的楼里人上吐下泻,现在不仅不给结清运费,还要刘二哥赔偿二百两银子。
二百两银子啊,多少百姓一辈子都赚不来这么多钱
刘二哥虽然凭着自己的辛勤攒了些许家底,但真拿出来,连四分之一都不够,更何况,他还要养家,还要生活,总不能真把钱给出去。
但云汐楼家大业大,刘二哥奈何不了,回家沮丧了两日,竟想出跟人同归于尽的混招。
刘婶子抹着眼泪道,“小乔你别担心,婶子不找你借钱,婶子知道你也不容易,就是想问问你,能有啥解决办法不?”
乔连连拧着眉头没有说话。
怎么又是云汐楼,这个酒楼明明已经摇摇欲坠了,却还能折腾出许多的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