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虞非鹊就不知道了。
等她再次醒来,人已经躺在了地上。
五月份的京城,还有几分冰凉,好在这地是泥面,凉归凉,总算没侵入骨髓。
她双手双脚依旧是被绑着,站也站不起来,只能蚕蛹似的往前拱,偶尔再打个滚,勉强滚到了一片稻草上。
身子总算是不凉了,她深吸了口气,只觉得自己精神饱满,力量充足。
虽然不能和平日状态相比,但较之刚才半死不活的样子,显然是强了不少。
虞非鹊眨巴着眼睛,打量了一眼周围。
嗯,应该是柴房没错了。
这潮湿浓郁的霉味,时不时窜过去的蟑螂,和猖狂到在她面前转悠的老鼠。
也许普通京城大家闺秀看到这一幕会惊恐,会尖叫,会哭泣。
但对虞非鹊来说,都是小事儿。
犹记当年被扔到顾家村,被顾家人赶出来,没吃的没喝的,还要挨打挨骂。
跟那时候比起来,往后再难过的日子都是天堂。
虞非鹊攒了一波力气,猛地从地上坐起来,一双大眼睛在屋子里绕来绕去,竟真让她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个破碎的瓷碗。
瓷碗位置很隐蔽,藏在许多柴和的后面。
虞非鹊跟蛆似的供到跟前,又在柴和里翻来覆去的打滚,总算是摸到了瓷碗。
她用锋利的一面对准绳子,反复的割磨。
半盏茶后,绳子断掉了。
她如释重负,继续割自己脚上的绳子。
眼瞅着绳子就要断掉,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虞非鹊一个激灵,眼神当场直掉。
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就这样前功尽弃?
不,她不甘心。
眼瞅着脚步声逐渐抵达门口,门栓微微晃动,
虞非鹊两眼一翻,倒了对上,两脚紧紧并拢,手也放在身后,拿断掉的绳子勉强盖着,一副挣扎过之后又疲惫睡去的模样。
下一瞬,房门被打开,一个矮胖矮胖的汉子走了进来,把手里的面团子扔在了地上。
本来就不算白的馒头经过他的手,再滚过两个蟑螂,最后停留在虞非鹊的脸前。
“吃点东西,别饿死了。”他嗡声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虞非鹊睫毛颤了颤,她的确很饿了,也想吃这个脏兮兮的馒头。
但她强行忍住了,没有动弹,仿佛真的陷入昏迷。
约莫几十个呼吸后,外头传来了锁门的声音。
那躲在门外观察的人踢踏着鞋子,渐行渐远。
虞非鹊长长地吐了口气。
狗贼人,还跟她玩心眼,不知道这招数她很多年前就见识过了吗。
好像那个时候,娘还很暴躁,总是动不动打人。
她有一次被打的狠了,就去装昏迷。
娘心眼多,假装走了,实际在门外观察。
但虞非鹊心眼更多,愣是撑着一个奇怪的姿势半盏茶时间都没动。
娘这才相信她是真的晕了,骂骂咧咧的走了。
虞非鹊得了半下午的空闲,躺在床上美滋滋的睡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