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在黑夜里飞驰,方问浅也没闲着,一路跟花影谈天说地,大到江湖未来二十年的发展前景,小到晋都那条街的胭脂质量最好,生动的展现了锦宣侯女装大佬以外的另一重身份,妇女之友。
天光渐亮,她们停在一片竹林中,雾气缭绕流水潺潺,隐约能看到远处的连绵不绝的竹楼。
“想不到冷松的总部这般风雅。”
方问浅抖了抖袖子整理好衣衫,不经意把袖中的小蛇丢出来,青色的小蛇钻到叶子下,窸窸窣窣的爬走了。
“侯爷以为什么样,暗无天日阴森恐怖?还关着许多正派人士,天天哀嚎声不断?”花影扭着腰,带方问浅像竹楼走去。
“确实是本侯喜欢的风格。”方问浅若有所思的说。
两人走进一栋竹楼,经过长长的走廊,里面豁然开朗,随花影来到大堂,里面空无一人。
身后响起脚步声,方问浅回过头,看到了从阳和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男人一只眼睛带着眼罩,灰袍长衫手持长剑,正是欧阳余恨。
“呦,你速度倒是快。”花影撇了从阳一眼,又问:“掌门人呢?”
“掌门有贵客要见,碧水阁的事让你们自行解决。”
“贵客?我倒是想知道什么客比本侯面子还大。”方问浅冷笑,知道孟锦一定已经找上志玄了。
“这位就是传说中,神秘莫测隐于江湖的锦宣侯爷?”欧阳余恨打量一番方问浅,对她的身份心存疑虑。
“本侯只身前来,还特地送上百炼剑谱,我以为我足够有诚意,你们冷松就是这么待客的吗!”方问浅故意冷下脸,输人不输阵,气势一定要拿出来。
“你说什么?百炼剑谱!”
欧阳余恨大惊,他像鬼魅一样闪到方问浅面前,被花影拦下来。
“欧阳护法,侯爷是我请来的客人,你莫要冒犯。”
“花影,你这么护着她,怕是这剑谱已经到你手里了吧!”
欧阳余恨话没说完,手已经朝花影袖中探去,花影有所防范,转身从袖中抛出一只蝎子,带毒的蝎子张牙舞爪朝欧阳余恨扑去,被他一剑劈成两半。
“欧阳余恨,你不要欺人太甚!”
“哼,我猜的果然不错,你们狼狈为奸,打算跟我抢功劳吗?”
“功劳谈不上,在下只是觉得,欧阳护法哪怕把碧水阁收为己用,也不如多本侯这个盟友靠谱。”方问浅站出来煽风点火。
“本侯已经跟花影护法达成共识,剑谱送你们,但你们要帮我灭了碧水阁满门。”
“不行!”欧阳余恨大怒,“碧水阁的命在我手里,轮不到你们插手。”
“欧阳护法,这剑谱已经到手,碧水阁已是弃子,你又何必执迷不悟。”花影拿出剑谱,明知故问道:“难不成,你还别有所图?”
“一派胡言!”
欧阳余恨话音刚落,门外突然浓烟阵阵,疾驰的箭矢像大雨一样朝他们袭来。
“欧阳余恨!你的人想干嘛,造反吗!”
从阳拔下根短箭大喊,冷松的□□手全是欧阳余恨的手下,这是他们内部每人都知道的事。
“好啊花影,你今天约我来,原来是场鸿门宴!”欧阳余恨恍然大悟,“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欧阳余恨,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约过你!”
三人争执不休大打出手时,早有防备的方问浅已经默默跑路,今天冷松内讧她是知道的,那些杀手既不是欧阳余恨的人,也不是花影派来的。
她还知道,他们今天都会死在这里。而设这个局的人,他们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才是冷松真正的统治者,孟锦。
滚滚茶香从竹林深处传来,朝阳透过密密麻麻的竹子散落,孟锦坐在阳光下抿了口茶,如雾的眼睛瞥了眼身边如坐针毡的志玄。
“志玄护法,不喜欢喝早茶吗?”
“啊?”志玄忐忑的看着孟锦,这么多年来他作为第三位护法,主要任务就是顶替孟锦做冷松掌门,这个秘密全冷松只有他跟从阳知道。
不过近两年孟锦不时常来冷松,也不管冷松的事务,基本上都是志玄全权处理,久而久之,他就真把自己当成了冷松掌门,背着孟锦做了很多出格的事。
“我许久不回来,冷松变化蛮大的嘛。”打斗声传到竹林深处,孟锦看着滚滚浓烟眯起眼睛。
“公子,门内为何突然大打出手属下并不知情。”志玄瑟瑟发抖,“想来是欧阳余恨和花影又惹了什么祸事,属下这就去解决。”
“是吗?”孟锦冷哼,起身说:“他们确实惹了祸事,不过这不是你能解决的。”
“你….”志玄一怔,他身体开始晃动,瞳孔突然放大,惊恐的瞪着孟锦,他胸前已经喷出好多鲜血。
孟锦一动不动的站在他身旁,志玄竟没有看到他拔剑,他甚至连剑都没有拿,却真真切切的在任海农身后刺了一个大窟窿。
看着志玄倒在自己脚下,孟锦冷冷的道:“剩下的事,我来替你解决。”志玄的血染红了破旧的砖石地。
此时,门口一人影走过来,孟锦抬头,正是方问浅。
方问浅见孟锦的人先动了手,便打算先去跟君兮汇合,她放出的小蛇就是信号,就等君兮带着方乾的军队把冷松和孟锦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