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百里庭月双手撑在她身侧俯看着她,嘴角是若有若无的笑意。
脸颊的热意散不去心里像是开了大喇叭一样不断回响着隆隆隆的声音。
她必须得承认自己好像和百里庭月之间是产生了点不可言喻的化学反应,也仅限于化学反应还没上升到改变她最初想要逃出长生门想法的地步。但是令她烦躁的是,为什么偏偏是百里庭月呢?
作为一个曾经为他真情实感流过几滴热泪的读者,桑陶相信自己甚至比原书里任何一个角色更清楚百里庭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满腹心机,善算人心,在原书里就将谋计二字演绎到极致。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统一江湖的大计,其中不乏有佳人向他投以爱慕,甚至愿意为他倾身所有到最后换来的,也不过是百里庭月的一场毫无感情的利用。
想到这里,桑陶的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
她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会背负这个世界的任何东西她只会做她自己。
虽然至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穿越过来但总不会是为了去给百里庭月送死吧?
她一定是单身太久,百里庭月又老是顶着他那张妖孽的脸到处晃,还老是对她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这才搞得她芳心大乱。
百里庭月这个妖孽真是害人不浅啊!
她心里不由地对他暴躁哔声无数次,等到哔累之后,她又收敛了心思,将被子盖过头顶,闷头睡大觉去了。
此时,窗外的月亮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乌云远看上去像是笼罩在主宫上方,仿佛风雨欲来。可就是这么诡异的景色,在主宫就是常景。
时间流逝得十分缓慢。
大脑一片昏沉之中,桑陶微睁开眼睛,就模糊地见有个男人坐在自己的床沿上,饶有趣味地看着自己。
屋外仿佛有微光透入,男人的周身像是渡上一层淡淡的白华,模样愈来愈清晰。
这人究竟是
仔细一看百里庭月?
她满心无语,这位祖宗就连她做梦都不放过啊?
她没好气道,“我拜托你了,能不能别出现在我的梦里啊?我俩真不合适,球球你去找别人吧!”
百里庭月眉尾微挑,“不合适?”
桑陶才懒得跟梦中的百里庭月解释那么多,她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去。
等到外面天空一片大亮,哑奴早已把主宫里外都打扫得一干二净,教徒们都已经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轮了好几轮。
桑陶的眼皮微动了几下,她懒懒地翻了个身,嘴巴吧唧了几下,半睡半醒地睁开双眸。
真是无语啊。
一大早就有个人进了她的屋,坐在她的床前居然只是无聊地看她睡觉,而且仔细看,这个人还是百里庭月呢。
恩!百里庭月???
桑陶的睡意瞬间被驱散得一干二净,她的两只眼睛就像受到刺激的河豚一样越鼓越圆。
百里庭月俯下身,墨发随之披散开来,他的掌心放在她的耳侧,他压低了嗓音,听起来半哑状态,多了一份平日没有的磁性,“睡醒了?”
桑陶顿时有些头晕目眩,一定是自己今天早晨的打开方式不太对,她自言自语道,“我肯定还是在做梦。”
百里庭月脸上的笑意更甚,他拨开了她额前的碎发,“你刚刚说我们不合适,是什么意思?”
真的不是梦啊,桑陶都要哭了,“能不能别问了?我那是在说梦话,不是对你说的。”
与她预计的不同,百里庭月反倒较真了起来,语调拖长,“不是我,是哪个野男人?”
他又一次在她面前用了“我”字,桑陶恍然觉得百里庭月这嘛意思?真想和她组p?
别,刹住车!千万别想多了。
百里庭月要按现代标准,那就是个狗男人,不能当真!
她让自己冷静了几分,小小的脸升起大大的疑惑,反问他道,“什么男人啊?”
百里庭月满含深意地打量着她,她也刻意正视了过去,不带眨眼,可不能被他发现自己心虚。
一直等到她瞪得眼睛都累了,百里庭月才道,“从今日起,你不需要再去照看左燕。”
他总算放过她这一茬了,桑陶想法刚落,眼神又迸出欣喜,“我、我不用去照看她了?”
百里庭月嘴角的笑容抿深,“若是你想,也可以继续去照看。”
桑陶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不想去了,太累了,我还是就呆在主宫继续侍奉门主。”
百里庭月沉声道,“庭月。”
他注视着她,能看得出他的眸子里全是认真,没有了平日里的戏谑和逗弄,如此模样,白叫人平添了一丝心动。
桑陶为难地看着他,“但是如果我一直叫庭月叫习惯了,在寒鸦他们面前也叫岔了该怎么办?”
他表情一凝,似乎压根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搞什么呀?又是突然抽风?
桑陶不想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就、就没人的时候,我叫你庭月吧。”
百里庭月终于松动了,眸色又重恢复了笑意,“如此甚好。”
桑陶也跟着摆出了一个在线营业的标准假笑。
她收拾洗漱之时,百里庭月就在她所在的偏殿四处打望,虽然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但大魔头的心思难猜,他爱看就看吧。
两人一齐回主宫,等到的时候,寒鸦早已等候多时。
“门主,莲侍女已经去照看左姑娘了。”
桑陶一怔,她下意识向帘内看去,可惜看不见百里庭月的神色。
帘内的铜铃声晃动得轻脆,完全能想象到他是用如何惬意的姿势在聆听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