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征得父皇的同意后,羽笙给音准备了一些女孩子打发时间用的东西。羽皇听他说起时还略有惊讶:“你要给她准备什么?” 羽笙俯身答道:“不过是些女眷应该习得的手艺,琴棋书画类的罢了。” 羽皇扬了扬眉,倒也不否认:“嗯,这样也好,难得见你如此上心,甚好。” 得了父皇的夸奖,羽笙并无多大欢喜。犹时丧母的他,和父皇的关系一直不冷不热。曾经他也拼命努力过,想要博得父皇一笑,想要得到他的注目,只可惜,自从十岁那年开始,父皇好像就没有再对他有过笑颜,身心全扑在整顿朝堂,发展改革之上。而他,只得太傅教导和训斥,离父皇是越来越远了。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对这个女子这么上心,音的出现,也许缓解了他一个人在硕大宫城内成长的孤独感,也许是他这么多年来缺少的那一个同龄的玩伴。 他在路上边走边想,一会儿功夫就已经走到了茉缬宫前,相比前两次,小圆已经镇定了许多,引座上茶,包括跟在他后面的绣娘,也一一伺候周到。 音见是羽笙来了,笑逐颜开,那眼睛里的光亮了一亮,也让羽笙晃了晃神。这夺目的光芒,实在是太危险了。 “羽笙羽笙,这是谁,你不是说要给我带礼物吗?” “这就是给你的礼物。”羽笙示意绣娘可以开始,“你唤她娟娘,她会教你针绣,就是在你穿着的衣服上,用针线绣出好看的花样,如果你绣得巧,花鸟鱼虫,凡是能成画的,都能绣出来。” 音一听,乐开了怀:“一听就是好玩的物事。” “那你跟着娟娘学,我在院子里看书。” 这头的音已经在和娟娘讨教,好似完全忘记了羽笙的存在。羽笙倒也习惯了在这里放下他的太子身份,如果父皇无意透露他“石伯伯”乃是一国之主,那这太子之衔,更无用处。 “羽笙!羽笙!”他的书还未翻几页,便听到音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他回头一看,音正拿着什么东西兴奋地朝他跑来,还未站定喘息,便把手里的物件塞进他的怀里。“你快看!” 白纱之上,跃出一朵牡丹,针脚平整,绣面光洁,工艺已经接近炉火纯青,更不用说这牡丹的栩栩如生。能绣出这等样式,连不经常接触这类物事的羽笙都看得出来,这不是普通的绣娘可以达到的水准。 他抬头看看兴奋得直搓小手的音,又看了看低头站在她后头的娟娘,有些疑惑,便问道:“娟娘,这是你绣的吗?” 娟娘回话说:“回禀太……”她好像想起太子来时的嘱咐,连忙改口说,“回禀公子,奴婢只是简单地绣了一棵竹,给姑娘看了看针法,姑娘就自己拿起针线在旁边忙活开了,恕老奴技艺不精,姑娘的针绣已经不是我能教授的水平,还请公子另请高人。” 羽笙从低头的娟娘身上收回眼神,看回立在他旁边洋洋得意的音,心中有些疑虑,又有些思绪。 “来,再绣一个给我看看。”羽笙从摇椅里站起来,示意音跟着他往回走,音也跟着他,乖巧地又拿起针线。 “哎呀,羽笙,这个其实可简单了,你看,只要这样来一下……那样来几下……” 羽笙看着音的手穿插在白纱之间穿针引线,不一会儿,一个小小的蝴蝶就出现在那株牡丹的旁边。 “你以前,学过针绣?” “我想不起来了诶,只不过看到娟娘这样,我也学着样,想着我要绣个牡丹,就绣出来啦!是不是很厉害!” 羽笙点点头,又把音拉到书桌前,他研好墨,铺好纸,把蘸好墨的毛笔递给音:“你会不会画画?” “画画?” “就是这样……”说话间,羽笙在纸上也画出一棵竹子,“你试试,脑子里想到什么,就画什么。” “你再让我看看,你是怎么画的?” 羽笙猜她可能不会拿笔,便把笔交到音手中,自己侧着身子,大手覆上音的手,教她手指应该放的位置。他比音高出许多,说话的气息喷在音头发上,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下来,显得尤为撩人。音想要把心思放在握笔上,可是又无法不去注意羽笙的气息和体温,还有他说话的声音,好像槌鼓一样砸到心里,愣是叫人漏跳了几拍心跳。 音好奇地感受着自己身体感受到的感觉,想要记住他们,过会问问羽笙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他却在这时候松开了手,站直了身体。音有几秒竟忘记了自己要干嘛,她握紧笔,捏了捏左手的手心,画画,羽笙让我画脑子里想到的东西…… 他今天是怎么了?从来不想让别人触碰自己,也不想去触碰别人的太子,居然手把手地教音拿笔,羽笙陷在对自己的不安中,视线却慢慢被音的作画吸引了过去。 这个女子……绝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