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两百两!”蒋满福难得露出惊色。
两百两是什么概念,他家是满山村数一数二的富户,仅在村长之下 可家里银钱也不过七十多两,这是他家两代人辛勤十多年才得来的,而现今 蒋满谷竟一得就是父辈四五十年的努力!
见堂弟只是怔怔,并无怀疑之色,蒋满谷提起的心放下了。看来用商陆来做挡箭牌是可行的。
白术之事 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像孙东家那种人 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谁知道会不会因此惹来杀身之祸。
“满谷哥 ”震惊过后,蒋满福恢复理智 思索一番担忧问道,“既然这商陆的种植法子已经卖了出去 那我们还能不能种?”
安抚似的拍了拍堂弟的背,蒋满谷笃定道:“自然是能的,人家是大财主 一种就是百亩田,我们这几亩地,人家看不上呢!”
听到这句话 蒋满福便松了口气,脸上这才浮现笑意:“那我就要好好恭喜满谷哥了,有了这笔钱,满谷哥可就能买个几十亩地 一辈子享福了。”
“唉,也没有那么夸张,”蒋满谷连忙摆手,但脸上的笑意却怎么都止不住,“像我这种劳碌命,只有干活的份,哪有享福的份啊。”
两兄弟赞美来推辞去,别提有多其乐融融。
然而等回到家,蒋满谷满脸兴奋地将这两千两摆在母女仨面前时,竟没一个人激动,反倒都是茫茫然的表情。
见爹手舞足蹈,秋葵皱着眉,担忧道:“爹,你不会是被骗了吧?”
蒋满谷一噎,虚张声势地瞪了大女儿一眼:“你爹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被骗呢,你看看你看看,这可都是真银票!”
饶是水芹都很怀疑,皱着眉头查看了两张银票一番,严肃质问:“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银票哪来的?”
明明水芹只是个不到九岁的孩子,可是她一皱眉,语气一沉,蒋满谷立马正经起来,不敢再模糊话题:“今天我见到药馆的东家了。”
蒋满谷一低头就见三双眼睛紧紧盯着他,顿时正襟危坐,将上午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述说完毕,话落见她们面色各异,安慰道:“这是好事一桩啊,两千两,哪个农民有见过两千两?有了这笔钱,日后我们一家可就吃穿不愁了!”
周氏与秋葵的神情这才放松下来,看着桌上轻飘飘的两张银票,周氏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竟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痛呼出声:“竟是真的!”
两千两这个数目实在是太大了,别说白术还让种,就算不让种,他们这下半辈子都能因此过的舒舒服服,一跃成为镇上的富户。
这是普通农民辛苦劳作几辈子都不一定能得来的!
连水芹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她倒不是为两千两震惊,按她的计划,两千两并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数目,最多六七年便能赚到。
而这笔两千两却是不速之财,神秘的东家,已经不是秘密的白术,哪一样都让她心事重重。
爹虽然嘴上说的很是明朗,但仔细观他脸色却能发现他说话时嘴角略带僵硬,眼神飘忽,说明他一定是说谎或者隐瞒了什么。
也就是说,过程或者结果恐怕并不像他说的那么乐观。
想想也知道,爹又不是傻子,她算得出什么时候能赚得两千两,那爹自然也能算得,作为一个老实的庄稼人,又怎会轻易将这赚钱的大法子卖出去呢,怎么说也该回家商量商量。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不得不卖,并且时间紧迫到让他来不及商量。
这个孙东家,是敌是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个家里,只有周氏在真心实意地为这两千两开心,她将银票仔仔细细看了几遍,怎么都看不够,兴奋退散一些后,忧心道:“这么两张薄纸头,一碰就坏了,万一破了可就完了,当家的,要不你改天去镇上将它换成银子吧,要不然我这心跳个不停。”
蒋满谷也觉得银子比较实在,就是……他环顾四周,皱起眉头:“这两千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估计床头那俩箱子都放不下,我们家就这么点大,放哪里好呢?”
“爹,”水芹提议,“要不我们买个大点的宅子吧。”
有了钱,买宅子自然不成问题,但蒋满谷琢磨一番,摇头道:“宅子再好,我们也得待在乡下,这银钱不放在自己眼皮底下不放心啊。”
那就只能挖个地窖了。
蒋满谷那是说干就干啊,第二天就拿着把锹子在家偷摸着挖小地窖。
南方不适合用挖地窖来储存食物,所以这地窖只能悄咪咪的挖,不能让外人知道,要不然外人指定猜测不已。
用来装银子的地窖不用太大,不过几天,便挖成了,为了保密,甚至连地窖的木板盖都是蒋满谷自己慢慢做出来的,又隐蔽又丑。
天开始冷了,家里清闲了起来,水芹穿上买来的新棉衣,拿出早已采摘完毕的棉花,皱着眉研究起来。
棉花比她想象的难种许多,本以为与药材粮食差不多,但实则还是差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