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9 章(1 / 2)白月光成了我的猫首页

腹泻?

吐白沫?

这分明是中毒才会有的症状!

燕珂眸色一凛:“去看看。”

马厩那边因为狮子骢腹泻,整个马厩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其他马匹已经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府上负责养马的下人懂些药理,把解毒的草药捣成汁混在了草料里,只是狮子骢卧地不起,一口也不肯吃,嘴边还挂着白沫。

“怎么回事?”燕珂的嗓音跟呼啸的寒风一样冰冷。

“回郡主的话,这马应该是吃了羊踯躅(zhí zhú),先是发狂发癫,跟着就会腹泻尿血吐白沫。若是羊踯躅分量足够,能要了一匹马的命。”马夫答道。

燕珂想起段曲妍骑马时,狮子骢正好就发狂了,眼神不由得沉寂了几分,她问:“这匹马还有救吗?”

马夫垂着头道:“这匹马体格好,吃的羊踯躅也不多,等它有力气吃东西了,小的再给它喂些草药,三五日就能恢复。”

“那这马就交给你看着了,若有什么差池,本郡主唯你是问。”燕珂撂下这话便离开了马厩。

回去的路上,云雀拧着眉头道:“看样子今日定南侯县主惊马是有人故意为之。”

燕珂努力回想她母妃同她说过的原书剧情,里面并没有段曲妍惊马这件事。

上午她的马车被撞,下午段曲妍就惊马险些遇害,怎么看,都太巧合了些。

设计段曲妍的,是李家人?还是另有其人?

段家这几年韬光养晦,在朝堂上并不冒尖,段曲妍因为还没及笄,如今也不在太子妃人选之列。

不管从哪个角度想,都没有对段曲妍下手的理由。

除非……

有人跟她一样,知道未来太子妃会是段曲妍。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燕珂就觉得寒意灌遍了四肢。

她沉声吩咐:“荆姨,你带人去定南侯府走一趟,就说我在她们府上买的马,一带回府就口吐白沫倒地不起,这笔交易不做了。”

退马是假,告诉定南侯府有人要对段曲妍下手才是真。

盯着太子妃之位的可不止李家,那些躲在暗处伺机咬人的毒蛇才可怕。

燕珂便是有心护着段曲妍,手也伸不到定南侯府去,让定南侯府的人自己警觉起来才是最可靠的。

荆姨已经听云雀说了定南侯县主在马市惊马的事,也知道燕珂让她去走一趟的真正目的,她点头道:“郡主放心,老奴知道怎么做。”

此时距离天黑还有一会儿,荆姨带上几个护卫便出门了。

燕珂回房后,把汴京之中,除去李家和段家之后的各大世家都分析了一遍,筛出十家实力最为鼎盛的,这十家里面,家中有适龄婚嫁女儿的有六家,燕珂便派人去暗中盯着这六大世家。

设计段曲妍的幕后之人,若不是李家,就应该在这六大世家中。

燕珂最担心的还是若幕后之人也知晓这个世界里会发生的一切,那么对她们极为不利。

目前能掌握的线索太少,燕珂也不确定幕后之人知不知道她母妃的真正来历,思来想去,燕珂还是修书一封,让海东青送信去了西北。

不管怎样,有备无患,让她母妃提防着些也是好的。

入夜后雪下得愈发大了,外面北风呜呜作响,吹得庭院中的枯树枝都断了好几根。

燕珂半点睡意也没有,她心烦的时候就喜欢自己跟自己对弈,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在她的操控下厮杀在一起,血戾逼人。

云雀怕燕珂伤眼睛,特意点了五根蜡烛。

烛光映照在燕珂那张堪称绝色的容颜上,仿佛能照出她眼中的点点寒芒。

若是在战场上就好了,燕家铁骑一向有漠北野狼之称,他们便是一口一块血肉地咬,也能撕得对方只剩一具白骨。

“喵——”橘猫在炭炉旁边趴着睡了一会儿,醒来后蹭到了燕珂脚边。

燕珂的视线落到橘猫身上,这才柔和了几分,她摸摸橘猫的头,不知是在说给猫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以前觉着战场凶险,而今才明白,最凶险的地方是朝堂。”

处处都是看不见的刀子。

*

这一夜国师府主院的灯也没熄过。

朝莲披着御寒的狐裘大氅坐在案前,要批阅的公文早已批完,他手执一卷《道德经》看得认真。

边上伺候的石竹已经偷偷打了好几个呵欠,在朝莲又一次咳嗽之后,石竹劝道:“主子,夜深了,您歇息吧。”

朝莲眉宇间也有倦色,他一手撑着头,柔软的银发用一根缀了碎玉宝石的发绳自额前松松绑住,还是有不少散落下来,一双狭长的眸子半垂,似睡非睡,睫羽在眼睑处投下一排好看的阴影。

“我不困,你去沏一壶浓茶来。”朝莲忍着睡意将手中的《道德经》翻了一页。

他不能睡,睡着了就会又穿到那只橘猫身上去。

“主子,身子要紧。”石竹有些为难。

“去沏茶吧,茶沏好了你便下去歇着。”朝莲忍下打哈欠的冲动,尽量用丝毫听不出困意的语气吩咐石竹。

石竹知道朝莲决定了的事情,是劝不动的,只得退出去沏茶。

石竹退出去后,朝莲捏了捏自己眉心,实在是困得紧,他索性打开了房里的窗户。

轩窗正对着书案,冷风钻进骨子里,瞬间让朝莲睡意全无。

只不过第二天,他就发了热,卧病不起。

*

朝莲烧得迷迷糊糊,恍惚间看到了绣着连枝花鬘的丁香色床帐,这是女儿家闺房才会有的东西。

他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不出意外地发现,自己又穿到了橘猫身体里。

在橘猫身体里,没了病痛的沉重感让朝莲久违的轻松。

只不过他穿过来的时机好像不太妙。

燕珂昨晚枯坐一夜,今晨才有了些睡意,因着之前丢了橘猫,她这次索性抱着橘猫跟自己一起睡。

眼下朝莲就枕在一个专门给橘猫量身定制的小枕头上,身上搭着薄被,因为屋子里燃了地龙,燕珂夜里盖薄被也不冷。

此刻她整一手枕着头,睡得正沉。鸦青长发一半被压在身下,衬得那张如玉的小脸愈发白皙了几分,领口的衣襟有些松散,能瞧见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白瓷般的肌肤。

朝莲望着燕珂毫无防备的睡颜,怔了一会儿。

她睡着了,竟是这般乖巧的么?

没了平日里的张扬,眉眼间也少了那股冷意,多了些许恬静。

不知为何,想到以后她这副睡颜会被其他男子看到,朝莲心中莫名的有些烦闷。

意识到自己这样,同燕珂也算是半个同床共枕了,心下更不自在,赶紧从薄被里钻出来,想跳到床下去。

只不过他才到床边,就被半睡半醒中的燕珂揽住猫脖子,又一把带回了怀里。

“豆豆,别闹。”燕珂眼都没睁开,胡乱伸手在橘猫后背撸了两下。

馨香扑鼻,朝莲猫脸贴着一片温软,他僵持着身形,一动不敢动。

云雀知道燕珂昨天一宿没睡,所以今晨特地晚些才叫燕珂起床。

熬了一宿,燕珂头有些胀痛,她坐起来揉着额角问云雀:“现在什么时辰了?”

“巳时了。”云雀从铜盆里挤了帕子递给燕珂擦脸:“定南侯府的小侯爷亲自上门拜访,正在前厅等着。”

原本躲在被子里默背《道德经》的朝莲听见“定南侯府小侯爷”几个字,从被角拱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来,两只覆着细腻绒毛猫耳朵也不动声色竖了起来。

燕珂知道定南侯府来人,肯定是为了段曲妍的事,她把帕子递给云雀,自己起身穿衣:“怎不早些叫我?”

朝莲揣着爪爪趴在床边,听见这话仰头看了燕珂一眼。

她似乎很急?

云雀放下铜盆过来帮燕珂更衣:“小侯爷也是刚到府上,郡主您用碗燕窝粥后再过去,时间正好。”

燕珂今日穿的是一件海棠色的织锦袄,里面镶了鹅绒十分保暖,袖口、领口处都用了兔毛滚边,红白相衬,甚是好看。

这衣服是今年新做的,燕珂夸赞道:“京城的绣娘果然手巧。”

云雀蹲下在燕珂腰间系了一枚玉环,闻言便道:“哪里是衣服好看,分明是郡主好看。”

燕珂被云雀逗乐了:“贫嘴。”

朝莲印象中燕珂很少穿红衣,她好像知道自己容貌太过艳丽了,所以衣裙都是比较素净的。

他盯着燕珂身上那件织锦袄看了一会儿,心中有了猜测,燕珂是因为要见那个定南侯府的小侯爷,才故意换上这身衣服的吧?

他甩了一下尾巴跳下床去。

这会儿他这么大动静,主仆二人也没发觉。

燕珂坐在梳妆镜前,云雀正在帮她挽发。

燕珂首饰盒里有一对血玉珊瑚耳坠,成色跟她这件衣服极其相配。燕珂取了耳坠带上,血玉珊瑚珠衬得她耳垂格外白皙小巧。

云雀见了也连夸好看。

朝莲坐在猫碗旁边,瞥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碗,再看看在梳妆台前试一首饰的主仆二人,心中突然就有了点“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的凄凉感。

之前燕珂对她的胖猫那般上心,今天因为府上来了个小郎君,就把自己的猫给忘到脑后去了?

“奴婢觉着这对南海珍珠耳坠也挺配郡主这身衣裳的。”云雀正拿着一只珍珠耳环在燕珂耳垂处比划。

朝莲故意用爪子推了猫碗一下,碗在地砖上摩擦,发出有些刺耳的响声。

他饿了,还口渴。

燕珂听见声音回头看了看,只当胖橘顽皮:“豆豆别闹。”

朝莲:“……”

燕珂带上那对珍珠耳坠后,的确是觉得珍珠耳坠配新衣更好看些,“就戴这珍珠耳坠吧。”

朝莲自闭了,他也没再去燕珂跟前晃悠,一头扎进了猫窝里。

他要快些入睡,睡着了就能回自己身体里去。

燕珂梳完妆,用早膳的时候倒是想起来胖橘还没吃东西,她看了一眼胖橘的饭碗和水碗都是空的,忙叫云雀去厨房把胖橘的早饭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