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作为勤政爱民、以仁心治国的好皇帝,并不会直接要杀了国舅。只不过淑妃的娘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淑妃谢家因女儿得宠,这几年也是逐渐兴旺,虽然对付荣国公府有如鸡蛋碰石头的,这也不妨碍谢家在第二日就地上了奏折,一字一句细数荣国公家嫡子的罪责。
折子上一连十多条,都是权贵家子弟的通病,最后才写损伤龙体,按律当诛。不光是谢家,淑妃那一派的官员纷纷地上奏折,弹劾荣国公教子无方,险酿大祸。
皇后之父荣国公作为两朝重臣,为了颜面声望也铁面无私当朝请皇上按照律例办事。
皇帝在前殿只道还要思虑一番,却没想到谢淑妃的父亲与其他几位大臣竟然长跪于御书房前,求皇帝下令斩杀荣国公之子。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整个后宫,皇后就这么一个亲哥哥,以后荣国公是否能依旧长久兴旺富贵下去,全在她哥哥了,现下淑妃的父亲抓住了把柄这么不依不饶的,皇后一定盛怒。
下午,淑妃请了于心然过去下棋,谢清虽然出身不高,宗族也是因她爬上龙塌之后才渐渐兴起,可自小家中便请了老师教她读书写字,琴棋书画在宫妃之中也是时常拔得头筹,当年谢家倾了巨大财力才得以令她在御书房伺候,谢家的野心不小的。
相比之下,于心然虽然出身高门,可因是庶女而自小备受冷落,只不过比丫鬟们吃住得好一些罢了,父亲一直将宝压在嫡妹身上的,就连于心然的宫廷礼仪也是进宫之前才请了宫中退下来的老嬷嬷教的。
“听闻昨夜我走之后皇后长跪在殿下寝宫。”谢淑妃举着黑旗,假装随意问了一句。
“是跪了一会儿,后来皇上命皇后回去了。”
谢清也非善茬,甚至比皇后还难对付,皇后固然嚣张时常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可什么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棋盘之上,谢清布好了局便开始进攻,于心然擅长防守,可也被逼得节节败退。
“妹妹只退不进的话,这一盘你就输了。”谢清游刃有余道。
“姐姐贸然激进,小心露出破绽。”
“破绽?现在是华家露了个大破绽,皇后这次翻不了身,他们华家都会为误伤龙体而付出惨痛代价。即使他华长明不死,也该被逐出京城。”
斜盘之上,谢清步步紧逼,于心然棋艺不佳,找不到任何突破口。
“谢清你个贱人,你给出来!”
如此焦灼之时,门口传来一声暴躁的辱骂,下人还未来得及行李,皇后便带了一行人横冲直撞地闯了进来。
来者不善,手中执着鞭子像是来寻仇的。
淑妃的父亲还跪在御书房门口,求皇帝按照律例杀了华长明,她华琳琅怎么可能不怒不急,怕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谢清。
皇后一身红衣出现,状死癫狂,扬起手中鞭子,没有顾及自己的身份仪态,直接朝着他们甩过来。于心然怕极了鞭子,惊慌失措地朝着一边走开。
而重重落下的鞭子将那盘她立马就要输的棋局活生生打了个七零八落。
皇后再度朝着淑妃扬起鞭子,此时清漪宫里的婢女们已反应过来,速速围过来护住主子。而于心然的婢女不在身边,皇后怒到极致也顾不得其他,手腕一转那鞭子直接打到了于心然胸前。
“娘娘!”门口的婢女反应过来后立即涌进殿里。
皮开肉绽般的疼痛感席卷而来,于心然不是第一次尝到了,小时候嫡母有次也叫人这么打过她,打得她在地上翻来覆去地躲却怎么都躲不开。
皇后的怒气更盛,淑妃的清漪宫内混乱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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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芙蓉轩
于心然坐在塌上任由医女清理伤口上药。皇后这一鞭子打得她得脑子都空白一片,连自己是怎么被送回寝殿的都不知道,幸而伤口并不深,痊愈后也并不会留疤。
听小琴说淑妃虽被伤到上却受了惊吓,皇帝知晓后先去了清漪殿安抚淑妃,又去了皇后那处斥责了几句。
皇后做了这等荒唐事,几声斥责就这么过去了?明明自己才夹在他们之中最最深受其害的人!
亥时,一喜为她盖好了被子就退下了。
“皇上!”
听见外屋一喜匆忙叫了一声,于心然骤然睁眼起身,皇帝已经绕过屏风进来了。开启的房门纵然很快就被屋外的婢女关上,到底还是透进几丝寒风来。
深秋,皇帝身上也有寒气,直接向她的床榻走来,“伤哪里了?”
于心然一时间很难摆出平日里那副谄媚的神情来,皇帝安抚好了皇后和淑妃才想起她。
见她不答,皇帝倒也未生气,自行扯开她的衣襟看,拇指上碧玉扳指无意触碰到她的胸前的皮肤,于心然冷得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