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观察,刘恩越发认定盛若白是个自己班里难得一见的好苗子了。
不管是上课还是下课,她都在认认真真的学习,而且认真地完成每一科作业。
和其他根本没有看重F班的老师们不一样,刘恩一直都认认真真地批阅每一份作业——
哪怕学生们基本上都是抄的答案,或者干脆不交,他也觉得自己不能白拿这一份高昂的工资。
给盛若白的字迹工整且正确率极高的作业打了个大大的“A”,刘恩长舒了一口气。
“哟,老刘,批你们班作业呢?”安可鑫端着咖啡杯,轻抿了一口,模样十分悠闲。
“对,刚批完。”刘恩的语气有些冷淡,他和安可鑫一直都不怎么对付。
安可鑫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惋惜:“唉,刘老师,您也是个老教师了,怎么还跟F班的渣滓们较劲呢?”
“渣滓?”刘恩很不喜欢她的这种说辞,“请你尊重一点,那是我的学生。”
“F班的也能算学生?他们有几个愿意学习的?”安可鑫很是不屑。
就算有钱又能怎么样,F班的那些草包,继承了家业还能有什么发展?
只有她带的A班精英,才是人上人。
再加上,刘恩不过是一个历史老师,文科而已,哪有她教的数学重要?
下一次的优秀教师考评,刘恩拿什么跟她争?
刘恩看着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更是气闷。
F班确实没有几个愿意好好学习的,可不愿意好好学习,不代表他们就是一群坏孩子。
可偏偏他嘴笨,想不出来什么话反驳安可鑫。
“报告!”盛若白手里拿着一份数学题站在门口,脸色不太好看。
虽然她借着数理化专精的力量迅速掌握了很多高中数学知识,可有几道难题做起来还是磕磕绊绊的。
本来想借着课间的工夫过来请教一下数学老师,却没想到一进办公室就听到了她嘲讽自己班主任的话。
原来在人上人眼里,学习不好的学生都不能算学生了啊?
盛若白径直走向刘恩和安可鑫:“老师,我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
安可鑫轻蔑地瞥了一眼她手里的数学题:“这么简单的题还来问我?自己回去琢磨!”
“老师,我没说我要问数学题啊?”盛若白困惑地看着她,似乎对她的自作多情感到十分不解。
“你手里拿着的不是数学题吗?”
“啊这个,随手拿的废纸,不好意思让老师误会了呢。”盛若白笑眯眯地把题揉成一团。
合着是来给她班主任出气的?
安可鑫看出了盛若白的想法,抱着胳膊,神色更加不屑。
她倒要看看这个F班的差生能问出什么样的历史题。
“老师,昨天作业里的那个辛亥革命的题,答案是不是有错误呢?”
刘恩愣了愣。
辛亥革命的题?哪个来着?
见他没有想起来,盛若白又提醒了一句:“是那道《中国历史:晚清民国卷》的那道,反映辛亥革命的什么什么。”
刘恩恍然大悟:“哦,那道,好像是你做错的唯一一道题吧?”
“对的老师,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要选它促使社会习俗发生了根本变化呢?这个选项表述应该就是错误的吧?”
刘恩翻出作业题,仔仔细细地看了几遍,拍了拍桌子:“对,对,你说得对!”
这道题的答案就是错误的,他批阅的时候完全就是照着这个错误的答案来的,仔细一看,盛若白选择的那个选项,才是正确的。
“若白,记忆力不错啊,你不提醒我都不知道是哪个题。”刘恩夸赞了一句。
盛若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就是记性比较好而已。”
安可鑫的脸色有些僵硬,她没想到,盛若白竟然真的想出来了一道题问刘恩,并且好像还是个答案出错的问题。
要知道,她们A班的那些同学,可还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呢。
应该只是运气而已。
自己安慰好自己的安可鑫脸上重新带上了笑容,明褒暗贬道:“不用谦虚了若白,你的这个水平啊,放在F班,就是大学霸了呢。”
这话说得巧极了。
一边讽刺盛若白的水平也就只能在F班当学霸,一边贬低了整个F班的水平,偏偏还让人寻不出什么错处。
刘恩气得拍桌子想跟她理论,被盛若白伸手拦住。
“哎,老师,您别生气。看看A班,这么多精英都没能看出来问题,结果被我这种差生看出来了,安老师夸夸我也是应该的,能让安老师不尴尬是学生分内的事嘛。”
轻飘飘的一句话,刘恩立马气不出来了,不仅气不出来,还想笑。
而安可鑫刚好相反,盛若白刚好戳中她最尴尬的点,气得她差点摔了手里的杯子。
不就是找出个错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