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下达的燕王令,肯定是无法得到百姓认同的。但这个时代也没什么人讲人权这东西。对普通百姓来说,只要不要你命,再严苛的法令都能够很快接受。
再说了,不接受又能怎么样?违令者,军法处置。
所以很快,街道上的百姓都匆匆的往家里走,走商小贩也赶紧收拾东西回家。而那些本不是大明城的人,原本只是来城中做生意或是购物的一时间无家可归。
燕王军也没有坐视不管,将他们统一收容,而后安排进客栈,或是在空地上临时搭建棚子供他们安身。好在此刻正值四月,天气回暖也不至于在外面受冻。
明城客栈,三楼雅间。
一个年轻的公子悄悄的将窗户推开一个缝隙,耳中传来进驻大明城的燕王军巡逻一边敲锣打鼓,一边大声宣读瘟疫防控手册中的内容。
轻轻地放下窗户,年轻公子抬头望着对面的一个粗犷老头。
“燕王府的反应还挺快的么?原本以为至少要到明天才被察觉,今天下午及发现了。”
“这也在意料之中,毕竟我那师兄就在大明城。瘟疫之毒能瞒过其他大夫一时,却难逃我那师兄的慧眼。”
“张神医大名,本公子早就如雷贯耳,听闻他的外号叫起死回生?”白衣公子微笑的看着鹤白羽,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寒芒。
“公子放心,论医术,我自认不及。但论下毒,他不行。况且这瘟疫之毒,是我花了三年时间潜心研究而出。一经放出,生死已不在我手,连我这个下毒之人都束手无策何况是旁人?
天地奇毒万千,凡尘之毒,最毒的不是什么断肠草鹤顶红,而是一场便能收割万万生灵的瘟疫。瘟疫是病,更是毒,越来越烈的毒。”
“鹤先生的本事我是相信的,不过燕王府的举措你也看到了,你觉得如何?”
“哼,多是无稽之谈。虽然瘟疫之毒确实遇热而亡,这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勤洗手,掩住口鼻?用石灰消毒?都是笑话,石灰能消毒?谁都知道石灰乃有毒之物,以毒攻毒也不是这么用的。至于其他的什么洗手,沐浴,以布蒙住口鼻,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鹤先生无须气愤,我也是不懂才请教的么。对了,你说瘟疫之毒惧怕高热?那将下有瘟疫之毒的水煮开之后也会变得无毒?”
“公子放心,瘟疫之毒扩散并不是靠吃食饮水,而是靠人。
一人中毒,他便是毒人,但凡与之靠近,必定中毒。高热杀毒,难道把一个尚未病死的人放沸水中煮不成?瘟疫无解药,也无解。
公子放心,不出三日,瘟疫之毒必爆发,十日,大明城必乱。”
“苏城倒是心狠,在发现瘟疫就立刻封城,只是这城他恐怕是封不住。”
“齐先生说的没错,一旦大明城百姓伤亡过三成,大明城必乱,到时候百姓争先逃亡,就是守城的将士也是军心散尽。等这些带着瘟疫之毒的人将瘟疫扩散开去,燕地就是人间炼狱。”
“这哪里是苏城心狠,而是我们心狠啊。”年轻公子站起身,轻声一叹,“苏城是想用大明城换整个燕地,而我们,却是要整个燕地成炼狱。虽非我族类,但毕竟都是人族生灵。”
“公子,两族争锋不就是你死我活,切不可心存慈念,我和鹤白羽都是东胜天宇的人,尚未存半分不忍,公子这么想置我们何地?”
“两位先生放心,我不过是有感而发而已。对了,听说那个苏牧没有死?”
“我那师兄就是为了苏牧而来,散魄散虽然厉害,但对我那师兄来说要解开也不是很难。蓝玉侯没有死,倒也不奇怪。”
“没死就没死吧,无妨,事后再杀不迟,不急在这一两天。”
燕王府,各部人马有序的回来复命,城外的隔离营地也已经准备就绪。张华子已经带着张惜露前往城外营地,最初被感染的五十人已经被送去隔离,其亲密接触的人也单独隔离在对面的营地之中。
“大哥,我想去城中亲自指挥。”苏牧等苏城将任务安排下去之后才上前说道。
“不可,城中现在瘟疫横行,你大病初愈要是出了差池怎么办?”
“我现在已经身怀武功了,张神医不是说了么。身怀内力这不惧瘟疫。”
“只是对瘟疫有一定抗性并不是完全不惧。”
“瘟疫防控此乃重中之重,而对瘟疫防控最了解的人是我。应对瘟疫,以围追堵截为主稍有失误有可能造成前功尽弃。
而且我是燕王府二公子,我亲自前线坐镇也能安民心。让我亲自去指挥吧。”
苏城迟疑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让苏牧去了。
苏牧满脸喜色的回去换上甲胄,纵马出了燕王府的大门。
防控瘟疫,这是多大的功德,多大的气运?苏牧能在这件事中的作用越大,立的功劳越多,获得的气运也就越多。在苏牧看来,要能在一个月内控制住瘟疫的话,获得的寿元应该不在钢铁量产之下。
这种事,苏牧能放过?
当天夜里,瘟疫大有爆发的趋势。一个晚上,上百人发病。因为大夫都被请到城外隔离军营之中,发病的病人家人就将病人报告给燕王军巡逻。
苏牧大手一挥,病人送城外隔离,病人家属也全部带出去隔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