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霖这才回神,要行礼,被小皇帝眼神阻止。
小皇帝说:“你火急火燎干什么去呢?”
“有事要见娘娘。”
“等下你就能见到她了,何必急于一时。他们扎堆聊天,都没人理我,好生无聊,你陪我聊天吧。”
钱霖说:“说起来,这件事告诉您更好。”
听完钱霖的话,小皇帝气得一脚踹在桌案上:“太可恶!找死啊!”
旁边的榜眼陆世荣被吓了一跳:“林状元,这是怎么了?”
小皇帝转头:“我比你年轻,文采也没你高,但是状元是我,你做榜眼,屈不屈?”
陆世荣也不过三十岁左右,笑道:“何屈之有?陆某确实不及状元郎胸怀天下。”
小皇帝摊手:“看到了吗?这是榜眼的心胸。再看看那几个玩意儿,无才就算了,还无德,才学不及我就造谣攻击我。”
陆世荣正想细问,就听到内使通传:“皇后娘娘驾到。”
銮驾的铃声远远传来,皇后仪仗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令人望而生敬,望而生畏。
众人忙归位离坐整衣冠。
赞礼官喊:“跪!”
众人才跪下高呼:“皇后娘娘千岁。”
“起。”
“再跪。”
“三跪。”
三叩首礼完成,皇后的仪仗去了附近的羲和楼,皇后下了华车,在随驾文武官的簇拥下走过来。
赞礼官再喊:“皇后升座跪!”
钱明月穿着最隆重的凤冠翟衣,是对新科进士的高规格礼遇,也是对小皇帝的敬崇。
坐在宝座上,看着小皇帝跟着众人跪拜,不免如坐针毡:“免礼平身。”
苏根生被圣人弄到扬州去了,钱明月只能自己给新科进士上思想课。
“大梁建国至此三十一载,新科恩科也进行十二届春闱。天下贤才集聚朝廷,布天恩于九州,施王化于宇内,如今,百姓安居乐业,是贤才尽展所学的功劳。”这些是史海臣给她准备的发言稿。
接下来的是她想说的:“这届春闱是圣人登基以来的第一届,圣人与本宫对这届春闱充满了期待。”
顿了顿:“但也充满了担忧。春闱已经结束,诸位的仕途才算开始,本宫有些训诫之言,诸位当记在心中。”
“为官要明本末之分。忠君报国,安抚黎民是本,光宗耀祖、封妻荫子是末。”
“固本,朝廷不会让你们舍末,哪个为朝廷分忧的没有荣及家人?若舍本逐末,迫不及待想高升,四处拜座师、找同年同乡,绞尽脑汁攀附亲戚,党同伐异,以公谋私,以国法送人情,休怪朝廷无情。”
“每次春闱后,新科进士都意气风发,但几年、十几年后,有的就忘了胸怀黎民之论,眼里只有自己的亲族故旧,到头来被巡按无私弹劾,十几年寒窗付流水,反而怪巡按无情,有道理吗?”
一盆冷水浇在春风得意的新科进士头上,浇得他们心里沉甸甸的,除了小皇帝。
小皇帝起身,朗声道:“皇后娘娘说得是!学生谨记皇后娘娘教诲。”
其余人才如梦初醒,随着新科状元谢皇后教诲。
小皇帝笑盈盈地说:“皇后娘娘,可要学生等应制作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