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几名同伙看见克莉丝汀挣脱,纷纷举起木仓口对向了她,克莉丝汀打算用巧劲推出挟持的这个人,如果动作够快的话,被砸到的几个同伙也不会有开木仓的机会。
但是在一旁站着的宗像礼司眼里,一个看起来不超过十岁的小姑娘,就算刚刚表现出来的身手再如何敏捷,也是没有办法推动一个成年男人的,自然而然也就无法同时躲过这么多木仓口。
要怎么办?真的可以看着一个无辜的女孩子就这样死在一伙劫匪手下吗?
这样的,由于力量的缺失而冷眼旁观,不会是‘正确的道路’。
身后爆发的这股代表着“秩序”的力量让克莉丝汀顿了顿,错过了最佳的时间,枪声响起,小姑娘下意识松开手,跌坐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看着被圣域挡在外面的子弹。
躺在座椅上的涩泽龙彦猛地睁开双眼。
枪声和王权者,才跑出门的小姑娘。
赤红色的双眸中不知名的情绪翻涌着,他迅速起身来到外面,跌坐在地上的小姑娘才拉住宗像礼司伸出的手站了起来,机组人员在淡岛世理的提醒下迅速将几个劫匪控制住。
涩泽龙彦的目光停留在小姑娘和新上任的青之王交握住的手上,说不清楚的何种情绪始终在脑海里徜徉着。
是后怕,是心惊,还是他的骄傲不允许自己所承认的“妹妹”死在这样的一场无趣的劫机事件之中,也不想承认如果不是这位突然出现的王权者,也许他会见到一具尸体才对。
涩泽龙彦突然有了一种觉悟,想要留住这“最后的希望”,是需要用自己所拥有的力量去守护的,而这于他而言,是陌生的,更是新奇的,有趣的,值得去尝试一二的。
毕竟,会在初见时就把一个陌生人当作是“最重要的人”和“救赎”的小姑娘,蠢到独此一家。
他没有耐性去寻找第二个。
“克莉丝汀。”
涩泽龙彦平静的叫出了小姑娘的名字,在小姑娘转身看向他的时候,抬起了一只手臂,苍白的、修长精致的手从白色礼服的袖口里伸出来,赤红色的双眸里所有翻涌过的情绪都平静下来,如同一汪不见底的深潭。
克莉丝汀直觉上哥哥在生气,她认为是自己不经允许就跑出来的行为惹恼了哥哥,因此有些害怕的瑟缩了两下,还是松开了宗像礼司的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哥哥的表情,慢吞吞的朝哥哥的方向迈了两步。
“克莉丝汀,”涩泽龙彦半垂着眼眸,对上小心翼翼观察他的金红色眼睛,语气变得有些危险,“还不过来吗?”
“哥哥……克莉丝汀错了。”小姑娘迅速的跑了过来,踮起脚尖,两只手分别拉住了哥哥的两根手指,徒留涩泽龙彦的大拇指孤孤单单的在一边。
涩泽龙彦有些无奈的曲了曲大拇指的指节,伸出另外一只手掰开克莉丝汀的十指,在被可怜兮兮的注视着的同时,脸色不变的把一只小手握住,顺着力道垂下手掌,让小姑娘呆在自己身边。
宗像礼司这才对上涩泽龙彦的视线。
如同红宝石的眼睛,是冰冷无机质,又孤傲自负的。
宗像礼司推了推眼镜,给这个人下了“很危险,不可能受控制”的结论,而于此同时,涩泽龙彦对宗像礼司下了“无趣的、规则秩序的维护者”的结论。
克莉丝汀左看看右看看,没有看懂大人之间的眼神官司和激烈的交锋,在之前所学到的社交礼仪之中,这种情况应该表示感谢吧。
因为哥哥好像不太喜欢对方的样子,可是哥哥好像又喜欢优雅的有教养的人。于是纠结着的小姑娘拉着哥哥的手,另一只手攥着哥哥的衣袖,怯生生的对宗像礼司说了一句“谢谢”。
宗像礼司把视线转向涩泽龙彦身边的小姑娘,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回答道,“不必感谢,这是应该做的。但作为儿童,在刚才那种情况下,应该保持不动,等待救助,而不是在没有足够把握的前提下,想着依靠自己从木仓口逃生。”
克莉丝汀被口头上教训,张了张嘴但还是没有说些什么,把小脑袋埋了下去。
靠别人,那是从前在贫民窟最不能指望的。
“克莉丝汀,听懂了就谢谢叔叔。”涩泽龙彦半蹲下身子,另一只手揉了揉浅金色的柔软发丝,微笑着这样对克莉丝汀说。
被摸头杀的小姑娘抬起头眨了眨眼睛,然后乖乖巧巧的、认认真真的朝宗像礼司弯腰鞠躬,用软软糯糯的声音说道,“谢谢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