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小殿下杀了孙嬷嬷。”有个小宫女回来后看到满脸是血的孙嬷嬷跑到楚贵妃那说道：“娘娘，小殿下把孙嬷嬷给杀了。”

“什么？”楚贵妃震惊得从榻上站起来，身上搭着的绒毯掉到了炭火前，说：“你这小蹄子乱说什么呢？殿下不过稚童——”

“娘娘——”那宫女急道：“您随奴婢去一趟就知道了。”

小宫女也不会因为这种事上说假话，楚贵妃整理好衣服，随她一起去了最东边宫女住的偏殿那。

随着小宫女推开门的声音，楚贵妃看到了满脸是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孙嬷嬷。

慕容轩看到门口站立的大为吃惊的楚贵妃，把沾满血的砖头扔到了一边，行礼道：“母妃。”

“因为什么？”看着手上，衣服上都沾染血迹的慕容轩，楚贵妃心里竟生出了害怕。

继续在衣服上擦着血，慕容轩说：“回母妃的话，孙嬷嬷不给我冬衣。”

屋外慕容恒闻讯赶了过来，看了里面的情形，再看了满身是血的慕容轩，对楚贵妃说：“不过是一个奴才，母妃就不要苛责六弟了。”

顿了一下，慕容恒又说：“父皇今日向儿臣问了六弟的近况。”

楚贵妃扭了下头，道：“对，不过是一个奴才。”摆手让慕容恒和慕容轩先下去了，对旁边的宫女道：“把小殿下收拾干净后带小殿下去尚衣房做几件新衣裳，过几日的除夕宴，可不能失了皇家体面。”

小宫女道：“知道了，娘娘，奴婢这就去。”

路上，慕容恒走在前面，慕容轩跟在后头。

“等过几日见到了父皇，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知道吗？”已经快成人的慕容恒头也不回地对慕容轩说：“别打什么小心思，知道吗？”

“知道了。”慕容轩在后面回道。

转头看了一眼慕容轩，看见他浑身是血的样子，慕容恒的步子跨得又大了，拉开了好远的距离，说：“过几日除夕，穿得好看点，”

后宫众人皆知皇后喜欢梅花，除夕宴上，皇后对皇上说这时候，梅花开得正好，皇上便在宴过一半时邀众位妃嫔及大臣一同去梅林赏梅。

慕容轩跟在皇子和公主的最后面，却不知道被什么人像拎小鸡一样被拎出了队伍，唯一的一次叫喊也没有被人听到，眼看着自己与远处的人群渐行渐远，却没有一个人发现。

慕容轩被放了下来，没哭没闹，抬头看向把他虏过来的人，不像是宫里的人，是家厮的装扮。

“你是哪个府里的？”慕容轩问道，声音没有奶气，只有现在还不能摆脱的稚气。

那人俯瞰慕容轩，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说：“你穿得光鲜亮丽，却与他们格格不入。”

“你是谁？”慕容轩不大的脸庞明显透露出警觉和审视的目光，却没有害怕和恐惧。

“我是和你一样的人。”一样被抛弃，一样无家的人。

“你讨厌那个孩子，对吗？那个走在父亲和母亲身边的孩子。”

慕容轩流露出来的不甘与愤懑映在那人的眼里，他说：“我能帮你把他杀了，不过，你要找大人来。”

慕容轩的脑中浮现出孙嬷嬷的死时的样子，还是孩童的他说：“我已经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