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陈梦才到公司报道,就收到了后勤主管的口头通知。
“现在开始,你只用负责打扫总裁室、会客室,用心点知道么?”
“别的地方呢?”
“那你就别管了,做好你的份内之事就行。”
陈梦虽说困惑,但也老实听从调配。
至于原来打扫洗手间的工作,则直接转交给了新来的男保洁。
陈梦很高兴,因为那个目标好像又近了。
跟往日相比,段总今天精神差了点儿。
不管是听从汇报,还是处理文件,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窗户上的玻璃,被陈梦擦得纤尘不染。
先用清水,再用玻璃水,刮擦、旧报纸、鹿皮轮番来,遇到难清理的小污渍,还会趴到上面呵口气。
珠宝店的员工,对待钻石都未必有她这份精致。
这一切都让段策怀疑,她来这里上班,到底是不是为了追男人……
玻璃是单向的,外面看不见里面。
段策坐在老板椅上,神情复杂地盯着她。
好不容易擦完了玻璃,她又开始拿着塑料小刀片清理地板边角缝隙。
她表情专注,丝毫不觉得这份工作有多么枯燥无聊。
段策看了有半小时,觉得这个女人挺没意思的。
回头一想,自己也是够无聊。
有这空闲,干点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要盯着她瞧?
不过即便这样,他依然没有转开视线。
正发愣时,秘书宋小姐拿着文件进来了。
“这个姐姐工作好认真啊。”她感慨说。
“她工资多少?”段策问。
“3000多,加上绩效和奖金,应该到手4000左右。”宋小姐回答。
“这么少。”段策皱眉。
“做保洁没门槛,公司又推行人性化,中老年和残疾人优先……跟别的公司相比,其实已经不少了。”宋小姐说。
一个月四千,应该比不了她以前的收入吧?段策想。
怎么说也是个小老板,挣的又是辛苦钱,没道理比出来打工差。
他心里头好奇,遇着陈梦时问了句。
“你以前摆摊儿,一个月能挣多少?”他状似随意。
“……没算过。”陈梦想了想说。
“你做生意连账都不算吗?”段策惊讶。
“嗯,我没算过。”陈梦又说。
“那你怎么知道能赚多少?”段总很不可思议。
“除去成本和租金及日常开销,基本上不剩什么钱。”陈梦说。
她表情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段策盯着她,觉得这女人干的事真是一言难尽。
陈梦没撒谎,有的摊贩为了压缩成本,用的都是淋巴肉,以及工厂加工剩下的废角料。
“反正打成馅儿也没人吃得出来,而且做馅嘛儿,不肥不香!”群里做腊肠的人振振有词道。
陈梦从来不买这些,她用的都是好腿肉。
除此之外,香料也是最好的。
半夜三更,生意时好时坏。
而且住的地方老停电,冰箱里的日常损耗也不容小觑。
挣不挣钱的,她其实没想过。
别人摆摊为了发财,她则是个摆个寂寞,顺带着生活。
因为总是熬夜,生理期也不太准确。
中午时,陈梦赶上突发事件,便去楼下超市买生活用品。
在电梯里,她再次遇到了白丽娟。
对方盯着她的制服和员工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陈梦,你真的在这里做保洁?!” Jennifer震惊。
“嗯。”陈梦反应冷淡。
他们认识不假,却没什么私交。
而且两人过往经历并不愉快,她没打算跟对方攀关系。
“你疯了吧?!” Jennifer双手交叉在胸前说。
“我很好,不过你的样子倒是像快疯了。”陈梦木然道。
“哈,现在的新员工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当个保洁都敢这么嚣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把你给开了?”Jennifer气到窒息却又强装镇定。
“你公关我后勤,咱们两个八竿子打不着。而且,我负责打扫顶楼,你估计上去的机会也不多。”陈梦很平静。
她并非刻意嘲讽对方,只是阐述事实罢了。
但是 Jennifer显然没有这么想,她的眼睛,恨不能在陈梦身上灼出两个窟窿。
“行,那我们就走着瞧好了!”
从电梯里走出去时,白丽娟还特意甩了下头发。
陈梦根本没有往心里去,这座大楼里,她只关心一个人,那就是段策。
也只留意一类事,跟段策相关的事。
转眼间,时间来到周五。
这几天,她跟段策擦肩而过无数回。
有时候会礼貌喊声尊称,有时看他忙,便继续埋头工作。
她的态度,不冷也不热,虽说挑明了要追求段策,但是办的事跟普通员工也没区别。
被段总拒绝过的玫瑰花,再也没有出现过。
快下班的时候,段策去隔壁健身房拿东西。
出来在门口遇着陈梦,对方拎着扫把欲言又止。
“有事?”段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