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皇宫就好似是变了个样子,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好似是突然之间就装裹一新。不管是主子还是奴才,再或是王公大臣,看起来都比往日里精神了许多。
平日里卯时就开始早朝了,今日因为有番邦使臣要来觐见,因此,早朝改在了辰时,这也是自大越开国以来的惯例。
卯时末,等在启明殿前的大臣们罗列两行鱼贯而入。辰时,早朝正式开始,大臣们照样和平时一样,有本要启奏的就启奏,该议论的朝政议论,皇帝也是和平日里一样,该解决的问题解决。等到辰时三刻,使臣们开始觐见。
何忠扯开了嗓子一声吼,各国使臣按着往年的顺序一个个地轮流着进殿。还是往年的老调调,大多数使臣还是往年的老面孔,连客套寒暄的话都和往年基本不差,寒暄过后就是献礼,各国也就是那些比较稀罕一点儿的产物,就是不念礼单,项天宇也知道哪个国家能拿的出什么,能拿多少。
乌邦是个弹丸小国,因此排在了靠后面。对于前面来觐见的那些国家或者是部落,项天宇也不怎么在意,项天宇打算重点关注一下那些乌邦拍来的使臣。要是搁往年,乌邦这样的弹丸小国也不值得过多关注,但是今年不一样,今年项天宇就是想要好好的关注一下乌邦的使臣。
前面那些使臣们该走的礼数都走了之后,终于轮到了乌邦使臣觐见。
何忠站在大殿御阶之上扯开了嗓子,抡圆了音调大吼一声,“乌邦使者觐见!”
御阶之下的大臣们有一种错觉,好似何忠最后吼的这一嗓子要比前面吼的那几嗓子嘹亮了一些。
项天宇也微微偏过头瞄了何忠一眼,心道:就冲这老家伙吼的这一嗓子来看,要称这狗奴才为“老家伙”似乎还太早。
何忠那一嗓子吼完,只见一个又瘦又小,还留着一撮山羊胡子的老头儿精神抖擞地从殿外走了进来,老头儿身后跟着两名年轻男子,其中一名男子身着灰褐色劲装,另一名男子身着淡紫色长袍,手里还握着一柄价值不菲的扇子。
那个又瘦又小,还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儿,还有那名身着灰褐色劲装的男子,项天宇和殿内的王公大臣们往年就见过,知道那就是蓬桑和蓬桑的贴身侍卫伽音。只是蓬桑身旁的那名身着淡紫色长袍的男子,众大臣,还有项天宇都是第一次见。大臣们不了解情况,项天宇却是心里明白:这个穿着淡紫色长袍的男子就是蓬桑那个所谓的“侄子”吧。
项天宇对蓬桑一点儿都不好奇,反而对这个身着淡紫色衣袍的男子诸多兴趣。
蓬桑领着那两名男子进了大殿之后,低头弯了弯腰,行了一个乌邦的礼节,齐声说道:“参见皇帝陛下。”
直起身子的时候,那名身着淡紫色衣袍的男子却抬头朝御阶之上龙椅的方向瞄了一眼,恰好和项天宇四目相对。
站在御阶之下朝臣队列里的礼部尚书钱启光见此,连忙吼道:“蓬桑,你当我大越朝的启明殿是菜市场了?什么样的毛头小子都往这里带?”,殿里的所有人都看向了那名身着淡紫色衣袍的男子。
身着淡紫色长袍的男子猛地偏过头瞪着钱启光,“啪”地一声打开扇子,看神色,似乎是想要上前对钱启光动手。
蓬桑反应极快,连忙转过身低吼一声:“世侄!”
身着淡紫色衣袍的男子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蓬桑,“唰”地一声合上了扇子,微微低下头,似乎是乖顺了。
项天宇不动声色地看着大殿中央的这出闹剧,未置一词。
蓬桑递给钱启光一个抱歉的眼神,又连忙转回身,对着大殿御阶之上龙椅的方向弯了弯腰,说道:“皇帝陛下恕罪,此乃下官的世侄,没见过多少世面,下官带他来觐见皇帝陛下,想让他长长见识。”
“哦,蓬桑大人把我大越朝的启明殿当作长见识的地方了?既然是来长见识的,那就抬起头来让朕瞧一瞧。”项天宇的声音里似有不悦又似有戏谑。
听到项天宇的话,身着淡紫色衣袍的男子脸色不虞,纠结了几息,似乎是迫不得已,猛然抬起头,看向项天宇,眼神打量着项天宇。
项天宇也在打量着这个身着淡紫色衣袍的男子,但是眼神却不像身着淡紫色衣袍的那个男子那样犀利,眼里反而有着淡淡的戏谑。
身着淡紫色衣袍的男子看出了项天宇眼神里包含的戏谑之色,心里羞恼,又低下了头。
“蓬桑,你这位世侄倒是生的俊俏。”项天宇收回戏谑的眼神,正了正神色,看似认真地说道。
朝臣们一阵低笑,就连御阶上御案旁站着的何忠也微微抖动着肩膀哼唧了两声。
身着淡紫色衣袍的男子脸色微红,偏过头狠狠地瞪了朝臣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