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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褚圳玩到天亮才回房,一身酒气地往床上趴,却发现床上有人,“哟,谁给准备的啊?”

“身材还挺不错……”

褚圳的手惯性地隔着棉被摸上摸下,还没砸出味来,手腕就被人单手扣住,就和要断了似的。

他疼得哭爹喊娘,“啊啊啊啊……放放放手!要残废了要残废了!”

“吵死了。”

褚沉掀开眼皮,手是松开了,抬起又是一脚,将床上的不速之客给踢了下去。

褚圳的酒醒了一半,坐地上骂:“草,我是你哥!你霸占我的房,霸占我的床,还打我?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褚圳是褚沉的堂兄。

褚家孙辈一共七个,褚圳是第五个,褚沉是第七个。

他比褚沉大了三岁,却也没个哥哥样子,完全压不住弟弟,这也不怪他,反正全家都压不住。

“你的房?”

褚沉翻身坐起,将被子扔到了老五的脸上,终于给噪音降了分贝,“你记忆力给鱼吃了?”

褚圳愣了愣,隐约记起,好像在刚上船的时候,老七是说过要换房间。

他脑子昏昏沉沉的,“我同意了吗?”

褚沉下了床,瞥了他一眼。

褚圳太熟悉弟弟这套了,从小到大,他想要的,反正都会是他的,区别只是过程不同而已。

他嘟囔:“老七你有病,你那套房是这艘船上最好的几间,只比人家新郎新娘差了。多给你这个寰宇太子爷面子啊,你他妈还不领情,跟我抢干什么?”

褚沉松弛了下筋骨,“我乐意。”

褚圳呵呵道:“得得得,七爷您乐意就行,小的就勉为其难的睡那个比这大三倍的房间吧。”

褚沉冲了个澡,冲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么,就这么光着就走了出来。

褚圳被弟弟的弟弟刺得辣眼睛,酸溜溜道:“炫什么呢,又不拿来用,真白长这么大了。”

褚沉披了件浴袍,“我不像你,不挑人,猫啊狗啊都行。”

褚圳瞪着眼睛:“屁话,我的人哪个不是盘靓条顺,分明是你眼光比喜马拉雅山还高!都不知道你是找女人还是找女神!”

褚沉没理他,径自道:“忘了说了,那个什么舞会,假面的,面具那些你有多余的没?”

褚圳纳闷,“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不说那种舞会傻逼透了,傻逼才去吗?”

褚沉系带的手一僵,“……”

褚圳酒劲没过,反应慢了半拍:“到底哪个傻逼要去?”

褚沉一条湿毛巾飞过去,正砸在褚圳的脸上。

褚圳被冰得清醒了大半,扔了毛巾刚想骂人,就在看到老七拿着刀在削苹果,刀子跟飞似的。

他吞了吞口水,起身告辞。

“我、我走了,房间给你。”

“慢着。”

褚沉看着他那摇摇晃晃的背影,“等会菲力来了让他送你回房,你这样出去是想睡走廊?”

褚圳被噎得只好坐下。

他随口道:“对了,你怎么会来参加这场婚礼?爷爷到底怎么想的,陈家就一个孙女结婚罢了,褚家来了我还不够,还用得着你这个皇太子来啊。他们有这么大的面子吗?”

褚沉低着头,一心一意削苹果,皮如丝带,非常匀称。

“我自己想来不行?”

褚圳一愣,顿时来了精神。

他看热闹不怕事大地笑道:“看样子你和陈家小姐的交情不浅啊。”

褚沉斜了他一眼,“滚。”

褚圳哈哈大笑。

“出来放风也好,难得爷爷肯放人。这几年他可是24小时把你带在身边培养,交了不少产业给你打理吧?”

褚沉咬了一口苹果,“羡慕?回头和他推荐你。”

褚圳一想到老爷子的脾气,立马拒绝。

“千万别!多大仇啊,你是嫌我死的不够快。我自己几斤几两,我心里有数。又不是谁都和你一样,随随便便就能把钱玩出花来。”

“能者多劳,还是交给你这个东宫吧,我跟着东宫弟弟混饭吃就行。”

褚沉拍了拍他硬邦邦的肱二头肌,笑嘻嘻地补充:“再说我又不傻,在老爷子身边和坐牢没两样。大好青春,我可舍不得像你这样浪费。”

褚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我马上就‘出狱’了。”

等他“出狱”,就能为所欲为了。

-

上午的阳光很暖。

沈谧和徐明敏一家从餐厅出来,穿过甲板,边走边聊着学生时代的那些事。

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二字,青春时光总是让人怀念。

聊着聊着,挂在她老公身上的儿子丹尼就兴奋得叫起来,“妈咪,你看那边,看那边!”

徐明敏转眼看向了海上。

阳光下的海面被几艘摩托艇翻出白浪,一群穿着防弹衣,带着头盔和野战装备的男人扛着堪比真格的彩弹枪,打起了海战。

外边还有一圈救生员待命,随时将被打水里去的队员捞走。

“天哪,他们在玩海上射击?”

“是两队对战,黑队队长特别厉害,基本一个人快把对方一支队伍给挑了,一看就练过……”

听得老公一阵猛夸,徐明敏不以为然,“不就是彩弹枪么,阿谧读书的时候还打实弹呢。那会儿不是还去肯尼亚游猎吗,我看阿谧要是上场,枪法比那队长还强。”

“对了,你现在还打吗?”

“毕业后就没打过了。”

“为什么?那会儿你多喜欢,打得多好啊。”

“游猎容易被动保组织盯上,影响慈善形象。”

沈谧笑笑。

徐明敏好一阵可惜,还想说什么,却正巧遇到一个熟人,两口子带着孩子上前寒暄。

沈谧驻足在原地,视线再次回到海上的战场。

枪战已经接近尾声。

气氛愈发紧张。

其实徐明敏老公说得没错,黑衣队长的确是最出彩也是最引人注目的一个。

戴着严丝合缝的头盔,看不清面容,可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集中在他身上。

他把着摩托艇,单手举枪,两个点射。

一发击中蓝队开艇的人,另一发准确无误地落在最后的一个蓝队队员身上。

姿势干脆利落,且弹无虚发。

射击最考验的不是视力和反应,而是耐力、耐性和专注力。

能在海面这种环境完成这种操作,以上三种能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一般人。

这样精彩的双杀一幕,别说海上那些参与者,就是甲板上围观的客人们都爆出了一阵惊呼。

大约是动静太大,黑队队长收枪的同时,转头,朝这边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