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书库里有好多宫斗其中不少皇子皇女帮生母争宠r下毒r当面撕逼的剧情。然而经过了两年多的现实毒打,龙龙已经是个不相信情节的人工智能了。
宿主忙死了,骑马射箭、艺术熏陶、甚至要学习临终关怀忙得压根儿不知道同样忙死了的皇帝爹又睡了谁。
他只能在良贵人两天一换的新衣服上看出亲娘又又又得了赏赐。
毕竟,很多衣料就不是贵人级别能享受的。而良贵人的吃穿用度都已经向着嫔位看齐了,那就只能是上头赏的。康熙在物质上是真没亏待自己常睡的女人但要说给她个名分吧,死活压着不给升嫔位。
太皇太后还躺在病榻上,康熙不想让祖母觉得自己是个贪花好色的皇帝。
e就很狗。典型的既要当那啥又要立那啥。
胤禩要真是个敏感的小孩子,恐怕会为了生母义愤填膺从此发誓要出人头地一雪前耻。然而,作为穿越前父母双亡的主儿,八阿哥跟良贵人一样淡定得没心没肺。
母子俩的注意力都不在御赐的红玛瑙首饰上,而是:躺着究竟能不能吹好笛子,玉笛贴膜是用春天的芦苇好还是初夏的芦苇,以及初学者要不要学历音和吐音等等等等。
每次斗争都是以胤禩的失败而告终小阿哥不光被迫跪着吹笛子吹调最高的历音,还不能把嫩笛膜吹坏。来自亲娘的社会毒打惨烈异常,远远超过武师傅和医学师傅。小八爷比常人多一辈子的记忆,所以自穿越以来都是被周围人夸聪明懂事的直到到了良贵人跟前,才结结实实立了一回规矩。
唯有的一天休息还是在瑚图氏老太太因癌症过世的那天。
老宫女是凌晨两点左右没的。胤禩上午过去的时候尸体已经被草席裹了身在婆婆庵后头的空地上架上了柴堆。瑚图氏是老一辈的满人,行火葬的旧俗。
据说她死前嚎了一个时辰的痛,才渐渐被肺里的血沫堵住了气管。是的,卵巢癌扩散转移到了肺部。
胤禩闭了闭双眼,往瑚图氏的草席上放了一卷佛经,一并焚去,算作这位为皇家工作了一辈子的老妇人仅有的陪葬。他要是当时在跟前,还能一针下去让她昏睡,起码能让人没有痛苦地离开。可惜的是,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人心里存了遗憾,哪怕言谈举止能够压抑自己,但艺术是骗不了人的。下午练笛子的时候,刚吹了两个音,就被良贵人叫了停,甚至连玉笛都被没收了。
“你玩去吧。”良贵人说,“不要用杂念玷污了我的笛膜。”
胤禩愣在当场,小嘴一扁一扁的,看上去又是羞愧又是委屈。
良贵人俯身,冷香铺面而来,她的眼瞳里黑得没有半点光采。“没有怪你。”美人似乎也是在描补方才的严厉,跟孩子解释道,“放你半天假,你去找娘娘,兄弟,或者随便谁……生老病死,多看看活着的人就好了。”
八阿哥眼眶发红,低低应了一声。
良贵人手撑着头,看着儿子小小一只,心事重重地出了房门。她闭上眼,延禧宫侧殿仿佛长白山的雪地上降落黑夜。
而另一边,晴空万里,风淡云轻。胤禩抱着他的小系统,走过一个个被阳光照得熠熠生辉的金色屋檐。
“我也是见多了生老病死的。”八阿哥碎碎念道,“曾经我都问心无愧的,人力有时尽,很多都是天意。然而……”
光球懂事地拿尾巴尖轻轻拍打宿主的手腕:“宿主现在也问心无愧的呀。”
“现在我知道了有人能够逆天而行。”
“啊这。”系统又觉得自己该更新智能程度了。它那只有微微凸起的四肢雏形在空气中尴尬划动,仿佛某种外星怪物。其实现在系统已经不能叫光球了,有尾巴有四肢,也就有了腹背和头尾之分,不过脑袋还没长出来罢了。
他们一路来到了御花园,坐到了从前晒药的石头上。
八阿哥在系统界面里调出一本讲细胞的书,开始慢慢看。说实话,这对于从没接触过任何微观思维的江湖人来说,远比解剖生理学困难多了。
御花园的景色,虽说是经过宫人的精心布置,一年四季各有千秋,然而看久了,也就那么回事。小系统百无聊赖地趴在宿主身边,一下一下地翻尾巴。直到,它听见了一声猫叫。
小系统紧张地跳起来,正好看到同样一脸警惕的九阿哥胤禟,唔,正在把他的猫往太监们身后踢。大白猫极不配合,任小阿哥怎么踢,都要往外钻。
他们自以为轻微的动静把沉浸在知识里的胤禩都吵醒了。“咦,是九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