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六章(1 / 2)她是男主白月光(快穿)首页

郁以云怎么也没想到把她从雪坑里拉出来的,会是岑长锋。

即使剑鞘的另一端如冰块一样冷硬,即使剑鞘上的花纹有点硌手。

她站在剑上与岑长锋有一小步的距离,岑长锋的衣袖因风后扬拍在她身上,凉飕飕的。

转瞬她被带到孚临峰。

郁以云乖乖从剑上下来她低着头手指不自在地捏着自己袖子角许久她咬了咬嘴唇没开口。

爱说话的雀儿忽然安静下来耷拉着脑袋,好像饱受风霜打击焉焉的。

岑长锋微微皱眉。

她天不怕地不怕揍他弟子,回头找他决斗,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怎么转眼之间,就变得这般可怜巴巴。

不对,其实也不是转眼之间的事。

他仍记得她一边抹泪一边走回去的影子却是因他指责天灯的事。

一成不变的修炼,让岑长锋对时间没有明确的感知过去的百余年,他甚至已经忘记昨日、今日、明日的区分,倒是郁以云,让他重新有这种感觉。

岑长锋瞧在眼里他嘴唇微微一动,主动开口,声音冷冷清清:“怎么在下面。”

郁以云低头,瓮声瓮气:“我没有家了。”

岑长锋心里一顿:“抬起头来。”

郁以云缓缓抬起眼睛,她白嫩的脸颊有被冰泪珠刮出来的痕迹,双眼涌泉泪汪汪的,张着嘴巴:

“真君,我鼻子被鼻涕堵住了。”

岑长锋:“”

一阵极暖的灵气冲到郁以云身边,郁以云浑身回暖,冻成冰的鼻涕一下滴下来,她手忙脚乱拿出巾帕擤鼻涕,好一会儿,深深吸口气,她弯着眼儿笑起来:“谢谢真君!”

这动作任谁做,都难免邋遢,但是放在她身上,又娇又憨。

温暖过后,郁以云乍然接触四周的冰冷空气,猛地打个冷战,何况刚刚哭时花了好大力气,感觉热气都溜走了。

她跟在岑长锋身后,即使紧紧收着牙关,还是能听到牙关碰撞的“哒哒哒”声。

这声音在岑长锋耳里就极为明显。

过了会儿,他神情逐渐严肃:“御气护体。”

郁以云:“哒哒什么,哒,什么是哒哒哒御气护体哒哒”

不怪郁以云不知道,她从来没受过教导,第一次听说御气护体。

那日烧毕方火,她是知道如何短暂提高温度,这是基础的、三岁小孩都会的操作,可即使如此,她都不知道怎么维持。

岑长锋道:“手。”

郁以云出在空中的手,手指尖还在颤抖,全然不作假。

岑长锋将他的食指点在郁以云手上,嘴中默念口诀,仅仅如此,郁以云脑海浮现暖诀的诀窍,她试着用这个诀窍,使了个暖诀。

从她筋脉流转出来的灵力,变得灼热,萦绕在她周身,变成一团温暖的灵气。

“哈,好暖和!”她惊奇地看着自己的手,从嘴里哈出薄雾,这般惊喜,两眼满得像盛了一幕星辰。

岑长锋微微移开眼睛。

郁以云问:“真君,这个暖诀可以用在别人身上吗?”

岑长锋:“可以。”

他话音刚落,只觉一小团暖呼呼的灵力围着她,郁以云颇大惊小怪:“我成功了,我能把暖诀用在自己身上,也能用在真君身上!”

看着郁以云乐得,岑长锋本来要弹退暖灵气的动作一顿,终究收回来。

郁以云还问:“真君为什么不用暖诀护着自己呀?”

到岑长锋这等境界,已经不需要御气护体,没等他回,郁以云替他想好借口:“我知道了,真君是喜欢冷吧!”

岑长锋:“”

郁以云接连用暖诀,感受那股暖灵气:“我居然就这么学会暖诀,好神奇啊”

岑长锋问:“不曾学过?”

郁以云摇摇头,突然神神秘秘地凑近岑长锋,岑长锋下意识微微后仰,少女却进一步突破他周身的防线。

除了打斗,岑长锋从未与旁人有这么近的距离,而打斗也是一触即过,而不会停留,何况,他这等修为,已经太久没有和别人打斗过。

他本该后退一步,扯开两人的距离的。

但是郁以云的靠近,带着暖暖的奶香,呵气如兰,让他竟格外心安。

他蓦地察觉一种熟悉的感觉。

为什么?

岑长锋皱起眉头。

只听郁以云压低声音:“嘘,真君要帮我一起瞒着,我可不能让家里人知道我会暖诀,他们好似不肯教我。”

岑长锋神思回笼,忽的觉得有点奇怪,筑基的弟子连暖诀都不会,那毕方火呢?如此想着,他问出口:“你亦不知毕方火?”

说到毕方火,还是有些戳郁以云的心,她别扭地转开脸:“对不起”

岑长锋:“我问你知不知道。”

郁以云盈起两泡眼泪:“我跟小贩买的,真是第一次听闻毕方火”

岑长锋饶是再不上心,也明白,是他误会她。她颤抖声音的辩白,并非想逃离责任,而是因她确实是无辜的,只是无意间拿到的毕方火。

岑长锋心头略微烦躁。

虽然无心,到底酿成,他已刻印给予她诀术,合该弥补她因误解而落的泪。

这么想着,岑长锋无形中放松心神。

郁以云不知道,岑长锋教授她的方式,并不是让她“学”,却是多少修士梦寐以求的刻印。

刻印是高阶修士对低阶修士的指导,弟子接受刻印后,不止能轻松使出术诀,最重要的是,与其余学普通术诀的弟子不一样,此诀还会随着修为境界提升,受高阶修士的加成,威力更强。

因刻印也是极为耗费心神,化神期无法刻印他人,只有到岑长锋这等修为,才做得到对他人刻印。

就连顾雁几人,岑长锋也不曾授他们刻印,要是叫他们知道郁以云平白得岑长锋的刻印,不知道要妒成几何。

这些郁以云都想不到。

她对岑长锋无所求,跟在他身边,只是因为高兴,她小心翼翼盘腿坐在他旁边,学着他,有模有样地把手放在膝盖上,闭上眼睛。

却根本没有沉浸修炼,只是时不时睁开眼睛,偷看岑长锋。

她自以为她做得很隐蔽,但岑长锋每次都知道。

他竟不觉心烦气乱,只是这一打坐,便又是一天过去,转眼,夜色漫过山头,岑长锋刚站起来,郁以云也跟着站起来。

她拍拍衣裳,对岑长锋道:“谢谢真君收留,那,那我回去了昂?”

岑长锋没说什么。

他看着郁以云一步三回头,走出主殿阁楼,她身影虽不在他面前,但他就能感知到她还在孚临峰。

只看,她徘徊好一会儿,觉得他不知道,就在林中枝丫上歇下。

搓搓手,郁以云运用暖诀,灵气包裹着自身。

然而,孚临峰的树木并不寻常,一棵棵早就半成精,郁以云火一样地突然闯入,扰树灵清梦,树灵使了个心眼,把她从树枝上颠下去。

“哎呀!”郁以云一个翻滚,从树上摔下来。

按理说,地上雪那么蓬松,这一摔怎么样也不会严重,然而,脑门“咚”地一声,她居然摔到平地,额头都撞破了,疼得她“嘶”声。

她摸索着站起来,才发现她没有摔到雪上,而是在一个硬邦邦的圆盘,上面还刻着略有点熟悉的花纹,和她从岑长锋剑鞘上看到的极为相似。

郁以云吸着鼻涕:“真君。”

岑长锋在不远处,身形微微一动。

郁以云回过头找人,脸上蜿蜒着流下一道鲜血。

岑长锋:“?”

他没想到,郁以云这般细嫩的皮肉,下意识放出去接她的圆盘,会让她磕得头破血流。

郁以云目光找到他,她抿着嘴唇,看起来明明疼极了,却不抬手去擦血液,岑长锋凝视着那殷红的血,眸光一凝。

见他好似不悦,郁以云吓一跳,忙轻声说:“我错了,我不该骗真君,我不该偷留在这。”

“我,我这就走。”

“真君不要罚我了。”

说着,她转过身,一拐一拐地,脚印在雪下拖出几个浅浅的痕迹。

不让她宿在林中就不让,干嘛让树木玩弄她,还要让她砸在那又冷又硬的圆盘上,郁以云委屈地想,疼死了。

她已经不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郁以云,她也会怕疼,也怕委屈,也怕被抛弃。

额角伤口的血液流到她眼睛里,她不得不闭上一只眼睛,但只眨眼这一瞬,另一只眼睛看到岑长锋站在他面前。

他长眉入鬓,向来含霜的眉目间,稍稍蹙起。

郁以云怀疑自己看错了,揉了揉那只眼睛,但岑长锋果然还在,不由心里打鼓:“真君?”

岑长锋:“走去哪?”

郁以云嘴角一瘪:“我不知道,我,我没有家了。”

岑长锋半是无奈:“留下。”

郁以云猛地一喜,她还没听过岑长锋这种口吻,高兴得顾不上疼,她眼儿弯弯:“嗯!”

岑长锋看着她还在汩汩冒血的伤口,又说:“手。”

郁以云乖乖伸出手。

像刻印给她暖诀,他如法炮制,郁以云一念他刻给她的口诀,周身就出现一道屏障,她瞠目结舌:“这是什么?”

岑长锋:“金刚诀。”留下这三个字,他转身就走,郁以云连忙跟在他身后,惊喜道:“金刚诀?我也会了?”

“原来我也是个天才吗?”

“我可以一天学两个术法!”

她像是得到新奇的玩具,一会儿用暖诀,一会儿用金刚诀,然后忽然像学暖诀那样,往岑长锋身上套了个金刚诀。

岑长锋:“”

那天,郁以云宿在偏殿之中,房中空无一物,她用外衫包了个枕头,往上搁脑袋,躺在地上,浑身裹着暖灵气,睡得格外香甜。

睡梦中,她翻了个身,砸吧嘴巴:“真君,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