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祈雨是以牺牲、乐舞等来取悦神灵 求其降雨。以牺牲为祭祀是为了让神灵得到物质上的满足;以乐舞为祭祀是为了让神灵获得精神的享乐。古人认为,神灵从人间获得物质或精神享乐之后,便会反过来满足人们普降甘霖的要求。
丁墨白找了一圈,发现是祈雨队伍里的一只鼓乐队 稀稀拉拉有二十人 拿鼓的不止一个人 现在鼓声停止,没办法分辨出那独特的鼓声是从谁那里传出的。
黄龙教主象模像样地沟通完上仙便走到了祈雨台的前方,台下的鼓乐队开始一起奏乐 台上陆续乌泱泱涌上一群穿着巫衣带着面具的人 伴着节奏开始跳起了一种奇怪的舞蹈。
今日的祈雨仪式说是祭祀 可丁墨白从头到尾也没见到什么猪牛马羊的祭祀物,她疑惑地想到:今日巡抚筵席上明明还酒肉满桌 现在祭祀神灵反而舍不得放祭祀物品了 搞了个祭品还神神秘秘地盖起来 未免也太小气了些。
可能是筵席上吃的太多 丁墨白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 就跑到远处的野地里上了个厕所 等回来的时候 台上黄龙教弟子们的祈雨舞也跳完了。随着祈雨舞蹈的结束 也终于迎来了祈雨仪式的重头大戏。
献祭!
今夜无月,漆黑的天幕笼罩着下方乌泱泱的人群,一堆男男女女守在篝火旁边,每个人脸的表情都迥然不同 有的女人一脸鄙夷,瘪着嘴横眉道:“真是不要脸的女人,别看长的一副好皮相 竟然能做出那样违背天伦道理的事儿!”
也有男人眼眸跳动着藏不住的兴奋:“听说一会儿是要把那俩人架在火上烤了?这么漂亮的女人,真是可惜了啊。”
丁墨白站在人群之外,听到周围人的话不禁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什么不要脸的女人,还要把她活活烧死?这他妈是要闹出人命吧。
丁墨白连忙挤过人群,走近才发现祭祀台旁边原本遮着笼子的黑布已经被掀开,本是关押着牲畜的铁笼里面,此时却静静地蜷缩着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子,在篝火地映照下隐约能看到她纤细的手脚双双都被拷上了厚重冰冷的铁链,关节处还有着曾经挣扎摩擦到铁铐子而留下的血痕。
用来关押着牲畜的铁笼对于这成年女子来说,还太过于窄小,以至于她躺下的时候腿无法伸直,只能蜷缩着身子窝在那里,更别说在这笼子里直起身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丁墨白皱着眉头问起旁边的人。
“还能怎么回事儿,胆敢触怒黄龙上仙,还推倒了仙长金身,让上仙损失了法力,若不是她,上仙求的雨早该降下来了!按我说,当时就应该处置她了,怎么能拖延到现在!”男人说这些话的时候,口气是那样的理所当然,仿佛一个做了坏事儿的女人就应该被活活烧死。
丁墨白的心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不一会儿,从祈雨台旁边走上了之前的大弟子,他一出来,下面所有的人都收住了声。大家屏气凝神的望着他。片刻,大弟子说道:“大家看好了,此女日前曾大闹我黄龙道场,踢毁上仙金身,更是违背天德,与同性女子私通!实在不为天地所容,所幸的是承蒙巡抚大人鼎力相助,带领衙役将此女子捉拿,今日祈雨仪式,我黄龙教便要将此女献祭于天,以求宽恕!”
丁墨白思绪乱飞,打量到鼓乐队里的一个稍显不同的男人,他的个子不高,没留胡子地下巴很光滑,额头上像是被锤子什么的砸过一样,有一块头骨凹了进去,一只眼睛是瞎的,默默地站在鼓乐队里不起眼的位置,但明显旁边的人与他站的间距显得有点大,像是特意怕挤到他而留出了一小块位置。
丁墨白看到有几个人打开了笼子,拽着铁链将笼中女子带了出来。
这女人虽说蓬头垢面的,但是依稀能看出她面容清秀,她的头发散乱的垂在脸颊旁,脸虽未施粉黛但掩不住周身的气质,一双狭长的眼眸低垂着,身上穿的是麻布材质的男士服装,衣角已经被尘土蹭的脏污不堪。
此时,已经有人点起了火。那一堆柴火熊熊的燃烧着,好像一条几欲冲天而起的赤红色巨龙一般,柴火堆得烧一会儿才会完全燃起,下一步就是要黄龙仙长施法,将这个女人绑起来丢到大火烧着的柴火堆里来祭天。
丁墨白不着声色地向人群中的侍卫们打了个手势。
这个女人被拖出来后,面对着那熊熊的火光并没有感到半分的惊恐,她那张苍白的脸在火光的照应下镀了一层耀眼的金色,花火跃动在她的眼眸。
火光映的那女人似乎也有了几分生气,她突然裂了裂嘴,露出一个略带狂意的笑容,望向此时站在官员为首的巡抚大人,突然说道:“张德忠,你好大的胆子!”
一旁地官兵听到这话迅速呵斥她:“大胆妖女,竟敢直呼巡抚大人名讳!”
“呵呵,这天下除了我老子的名儿之外,还没有谁的名字是我不能喊的,张大人,你说呢?”这女人的语气带着猖狂,听到此言的张巡抚明显脸色一变,但又迅速恢复正常。
“这妖女是在胡言乱语,快堵上她的嘴。”张德忠装作略微不耐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