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签落在地上,空气仿佛凝结般沉重。
……
“哈哈哈。”彩虹男的嘲笑率先打破一室的寂静,“你的道具这不也失效了吗?”
“老头是好人?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你那道具怕不是从某个江湖骗子的摊上随手捡来的吧。”
越说越觉得自己是正确的彩虹男扭身便走,一同跟上去的还有两个本就有所动摇的新人。
“恕我不想再奉陪你们玩这恶劣的推理游戏了,居然还扯出了两个不同游戏的说辞,你的想象力真是有够丰富的。”
三人转身离去,卢哥小队里唯一留在原地的只有身着碎花裙的女子,不过瞧她的样子似乎更像是因为惊恐而动弹不得。
池冉俯身拾起地上的吉签,将其装回签筒。
拒绝了江逢伸来的手臂,她半蹲在地上仔细思索,系统为什么会得出老头是个好人这一结论?
老头行事诡谲,身体更是不似常人。
不论是池冉偶然碰见他身子在外面,头和上身却探进厨房的诡异姿态,还是他那松垮不似人样的皮囊……
更遑论自他们进入槐花村以来,所经历的每一件事都和老头有分不开关联。
那这吉签究竟是怎么回事?
池冉盯着手中的签筒,一时竟也想不明白。
此时立于一旁的碎花裙女像是才反应过来般倒抽一口冷气,“怎么会这样?那日他引我们进村时不还是一副好先生的模样吗?”
那日……
经碎花裙的提醒,池冉忽然想到,老头第一天引他们进村时,刻意避开了一间房屋。
那间不论她无论怎样威逼利诱老头都不肯让他们住进去,甚至不惜暴露他狰狞面貌的房间!
“走,我们回去看看。”
池冉牵起江逢便要往外走。
江逢虽然没跟上池冉的思路,但还是乖巧的任她牵着。
怔愣在原地的碎花裙女不过犹豫了半晌,空旷的房间便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的碎花裙女咬牙一跺脚,追上了池冉和江逢的脚步,“等等我。”
——
站在那间破落的院子前,一道拳头大小的铁锁阻止了他们探索的步伐。
池冉用力晃了晃铁锁,锁链彼此撞击发出响亮的哗哗声。
可也仅是如此。
池冉又是一脚踹上去。
她已经用尽了全力,可腐朽的木门只是落下了些许木屑,关键的锁扣却纹丝不动。
——构造精巧结实的很。
池冉沉吟片刻,便把目光打在了拥有怪力的江逢身上,“试试踹一脚?”
……
江逢看了看牢固的铁锁,又看了看破败的木门,连连摇头。
开玩笑!
他怕自己一脚下去直接连锁带门一起踹飞了,到时候还怎么凹他的柔弱少年人设。
池冉只得作罢。
就在她仍旧徘徊在门前不死心的时候,江逢从发间摘出一只别刘海的发卡,鬓边的碎发就此散落下来,轻轻地贴在他白净的侧脸上。
江逢举着那只卡子问道,“姐姐,我可以用这个试试吗?”
池冉侧身让开了门前的位置,看着江逢拎起那只外形笨重的铁锁。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似乎只是随手捅了两下,铁锁便“咔”的一声开了。
“姐姐我把它打开了。”江逢笑容满面地抬起头,期待地等着池冉的夸奖。
“做得真棒。”池冉摸了摸他的头顶。
三人进入了这间尘封已久的房间。
扑鼻而来的便是一股潮湿发霉的臭气,有如实质的水汽迎面而来。
“好冷。”
碎花裙女瑟缩了下,抱紧自己的臂膀。
若说屋外还是夏季的温度,那么屋内便足足骤降了十度有余,碎花裙甚至看见了自己口中呼出的白气。
池冉搂紧了江逢往门内看去。
昏暗的房间没有一丝光线,唯一的光源便是他们打开的房门,微弱的光线仅照亮了巴掌大小的地面,池冉惊觉屋子里竟然没有窗户。
“还好我早有准备。”
池冉呼出一口白气,从裤兜内掏出了三根蜡烛和一盒火柴分给两人。
自昨夜屋内烛火的突然熄灭给池冉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后,为了防止意外,她特意从桌台上搜刮了四五根蜡烛揣进兜里,以备不时之需。
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烛火被点燃了。
橘黄色的柔光照亮了屋内,一盆盆燃尽的黑炭展现在池冉他们面前。
炭火盆呈整齐的两列,竖着从门口蔓延到光线照射不到的地方,四周的墙壁随处可见水渍渗透砖墙的痕迹,潮湿在灰白的屋内蔓延开来。
墙上还有一条的红绳穿着道道黄符,紧贴在湿润的墙壁上。
池冉离近一看,黄底的符箓上竟用暗红似血的笔触在符纸上画出一道道撕裂的印痕,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
“姐姐这里。”
江逢拾起地面上一张残破的黄纸,他们顺着符箓散落的方向望去,盛装着漆黑炭火的盆地覆盖着一层还未燃烧的符纸。
池冉拦住了江逢想要用手拨弄符纸的举动,拾起丢在一旁的铁钩,在炭盆里翻找。
炭盆的最上层是厚厚的黄符,中层是冥币和纸做的金元宝,似乎就是一个普通的给故去亲人烧纸钱的去处。
——正当池冉如此认为时,她手中的铁钩突然碰到了一处硬物。
“江逢你来看,这是什么?”
池冉一下来了精神,手腕用力便让铁钩灵巧地从炭火底部勾出来一沓完好的纸张。
入手的就是纸张有些粗糙的触感,堆叠整齐的纸张用棕褐色的牛皮纸包裹,封口还细心的用米粒沾上了,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池冉拆开封袋,抽出里面保存完好的物什。
那竟是一封书信。
还是一封写给故去之人的书信。
“女儿,你在那边呆得还好吗?娘每年都会给你烧很多的纸。昨日清晨,娘又梦见了曾经和你上山采摘野果的日子,你当年是那么的开朗活泼……”
话到这里,还只是一个母亲对于孩子的正常关爱,可下一段便是急转直下,变得诡异起来:
“今年娘别无祈愿,只愿今年的中元节你不要回家来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