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何昭昭在吃早饭的时候主动揽下了遛狗的任务,她想让父母休息休息,享受难得的周末。
周灿第一次当早上的狗,也是第一次被当狗遛。
他瞅着何昭昭手上拿着的荧光绿狗绳,全身都写满了抗拒。
他充分发挥一条狗的主观能动性和自主选择性,四肢着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远远看去像一滩黑泥。
何昭昭坐在地上撑着狗绳,看着抗拒被拴的饿了吗,觉得它今天有点反常。
之前这条狗绳一拿出来,饿了吗就会撒欢地跑过来主动被拴,为了出去玩宁愿当一条任劳任怨的舔狗。
现在呢?
这狗不想出去玩了。
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何昭昭坚定了一会儿带着饿了吗去隔壁陈之南找他家煤团玩的这个想法。
陈之南是隔壁邻居家的小孩,跟何昭昭都是七中的,只不过陈之南是高二,何昭昭是高一,而且陈之南选的是文科,所以何昭昭偶尔会去他家找他问题。
何昭昭深切地觉得“煤团”这个名字应该让饿宝叫,把“饿了吗”留给他们家柯基。现在是饿了吗天天黑得像个煤团,煤团天天吃得像头小黄猪。
之前饿了吗一看到陈之南家的煤团就跟人家粘在一起你咬我我咬你,何昭昭险些以为她家饿宝性别男爱好男,后来发现它并没有这个觉悟,跟煤团只是单纯的光屁股兄弟情而已。
带饿了吗去找煤团,大概能拯救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人设的它。
“饿宝乖,给我个面子呗,进来吧……”
何昭昭冲着饿了吗撑着狗绳,劝了第十遍。
周灿:……
很烦。
见饿了吗还是僵住不动,何昭昭急了,抄起它的前腿就往狗绳里送。
周灿一条小奶狗的力量无法与当代女高中生抗衡,他见局面已经无可逆转,这才不情不愿地让她拴上。
狗绳勒在身上很不舒服,周灿感觉自己快喘不上气了,但没办法,谁让他现在是狗。
做狗可真难。
周灿身上套着狗绳,像是穿了件不合身的内衣一样难受。
今天天气一般,云层坠得很低,仿佛要掉下来似的。
周灿在前面走得很慢,偶尔有熟人经过身旁和何昭昭打招呼,周灿都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被剥光了赤/裸在人们面前一样。
——虽然他现在确实没穿衣服。
何昭昭边遛着狗边专心致志地背着单词,视线中忽然出现一枚圆滚滚毛茸茸的屁股,紧接着小腿就被柯基粘上了。
何昭昭已经习惯了这一幕,她抬了抬脚,发现煤团现在真的快吃成猪了,便放弃了赶走煤团的心思,仰起头对着跟在煤团身后的陈之南翻了个白眼。
“能不能给你家狗少吃点啊南哥。”
周灿完全是懵逼的,他在前面正垂头丧气地迈着短腿被迫营业,忽然喉头一紧,被命运死死地扼住了后颈皮。
他迅速回头一看,好嘛。
一陌生男子站在何昭昭身边谈笑风生,何昭昭对着他笑弯了眼,那只肥柯基在两人的空隙里趴着,左蹭蹭右蹭蹭仿佛在蹭它的男女主人。
两人一狗。
多么美好的一家三口。
周灿一口气不上不下堵在嗓子眼,二话不说就奔了过去。
他仰头望了一眼那个男的。
妈的,真高。
他现在作为一条幼犬,连人家的膝盖都够不到。
“昭昭姐和我们南南可真配啊!”
周灿:“??”
他怀疑自己幻听了。
他仿佛听到了懒羊羊的声音。
“饿哥,明天你几点出来玩啊,我们明天一起玩吧。”
周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四处寻找,发现声音出自那只肥柯基。
煤团懒懒地说:“饿哥你怎么不理我?”
周灿睨了他一眼,语气不爽:“请问你谁?”
“我是你忠实可爱英俊善良聪明迷人的小弟煤团团啊饿哥!”
“不好意思我的‘吗’不是饿了么的‘么’,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别贴。”
煤团睁着圆滚滚的星星眼,傻白甜地说道:“没关系饿哥,我的‘煤’也不是‘美团’的‘美’!”
周灿翻了个白眼走到何昭昭脚边,用尖耳朵蹭了蹭她的小腿,示意她赶快走。
可何昭昭就跟耳朵被封死了似的听不见,周灿蹭得他毛都快蹭脱了,她还是不为所动。
周灿被气得跳到一旁的人行道上,独自一狗孤苦伶仃地数着绿化带底下的蚂蚁。
“之南哥听说你在准备下个月的篮球比赛?”何昭昭期待地问道。
陈之南的篮球打得可是比周灿要好太多了!
“对啊。”陈之南温和地笑着,顿了片刻后又半开玩笑似的问,“是从你的小男朋友那里知道要有篮球比赛的?”
何昭昭脸颊瞬间爆红,有些不好意思了,留下一句“南哥我一会带饿宝去你家找煤团玩”就拎着饿了吗落荒而逃。
陈之南敛着丹凤眼,望着何昭昭的背影,慢悠悠地叹了口气。
煤团在他脚边与蝴蝶玩得正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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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昭昭确实是从别人那里听到下个月要举办校园篮球赛的,只不过那个人是张放,自从用小姨成功和张放套到近乎后,何昭昭就隔三差五地把话题扯到周灿身上。
张放这人没什么脑子,倒豆子似的就给她说了。
据说这次篮球赛是高一高二同时比,采用什么赛制何昭昭没搞清楚,反正就是每个年级每天四个班比,高一高二各占一半篮球场地,但是总决赛只跟自己年级的打。
学校一开始商量的是用午休时间比赛,但是考虑到同学们这样就没有午休影响下午的上课,又改成占用每天的最后一节课来比赛,代价是用体育课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