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高照,晒在身上很舒服,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董璇披着一件波西米亚针织外套,在报社住宿楼院子里的躺椅上坐着。和昨晚比起来,她的气色好了很多,脸上多了些红润,咳嗽声也减少了。
她眉头紧锁,手上拿着一个老旧的手机,一会儿翻动着通讯录,一会儿打开了QQ,却无济于事,仍然联系不上张成鹏。
她有种不详的预感,可又不愿细想去戳破。
安妮浅语一大早就上班去了,似乎香蜜一号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工作。这是最好的结果,董璇也就少了一部分自责。
微风拂来,一片片树叶凋落,轻轻地停留在她的肩膀上,仿佛在安抚她的无所适从。
她轻轻地咳嗽了两声,终于还是拨通了一个电话。
只不过,对象不是张成鹏,而是父亲。
他能记住的电话,就三个人的,父亲、母亲和张成鹏。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她打过去的电话,父亲从来都是秒接。
尽管双方的隔阂一直存在,但至少从前的剑拔弩张,被时间慢慢缓解。
回来过年吧,父亲近乎是央求的口气,让她眼角噙满了泪水。可自己说出去的狠话,又不违背想。她很清楚,若真正回到家里,会是另外一番毫无烟火气息的光景。
她终于还是拒绝了。
她说:“我可否借些钱?”
父亲说:“你要多少?”
她说:“您不问我为什么要借钱?”
父亲说:“我不问。”
她说:“我要借很多。”
父亲说:“多少我都借。”
她静了下来,她还是理解不了父亲。一个总是跟她唱反调的父亲,也是一个给她花钱从来不设限的父亲。一个在地产行业叱咤风云的父亲,也是一个在女儿面前毫无原则的父亲。
她也不知道要借多少。还安妮浅语的一万块钱微不足道,他想得更远,比如张成鹏的未来,自己尚未明晰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