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小泥人的脑袋被她戳碎成一滩泥,洒在地上。
她大惊,捂嘴憋着笑意,学话本子上的场景演起来:“寂寂,我不是故意把你脑袋戳掉的!你不要死啊,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自个儿玩了一会,觉得无趣,她便将没有脑袋的小泥人放在身旁,掏出手帕细心给他盖上,自己仰躺在榻上。
伸出爪子苦恼揉脸:“好不容易混进王府,又要被赶出去……”
嗡嗡嗡……
有蚊子在耳边不停聒噪,吵得她心烦。
汪……
汪汪……
汪汪汪……
爬起身打蚊子之际,有狗吠声响彻王府。
奚青山一愣,这声音它再熟悉不过,是阿喵的。
它怎么来了?
她跳下榻,趿着鞋子轻推门扉而去。
此刻,恒寂亦未入睡,听见府传来狗吠声,脑海里蓦然回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那小子身边跟着一条狗。
寻着狗吠声来到前院,恰巧碰见那小子鬼鬼祟祟猫着身子行至墙边,东张西望。
侧身隐在房柱后,见她轻轻松松飞出墙去,男人唇角紧绷,蓄力跟上去。
奚青山飞出王府,一眼看见阿喵摇着尾巴等在等候门口。
见她出来,阿喵兴奋“汪汪”两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她飞快捂住它的狗嘴,开口轻斥:“你有没有公德心?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你搁这乱叫,会吵着别人休息的知不知道?”
阿喵立刻闭嘴,摇着尾巴亲昵地蹭着她的手。
奚青山余光瞥到地上的信封,捡起来展开,借着皎洁月色快速阅读。
信是拾光写的。信中说她爹爹颇为生气,派了人四处寻她,还要罚她禁足,不许吃饭,让她躲好些,莫要出府来晃悠。
奚青山微微叹气,对阿喵诉苦:“可惜我的任务还未完成,就要被赶走了。你且先回去复命,我明早就回去。”
男人负手立在墙头,这番语焉不详的话让他不由得多想。
任务?果然怀有企图。
今日下午那番看似真诚的说辞,不过是胡扯罢了。
转眼天未亮,她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迷迷糊糊之中心理不断腹诽:若是被臭寂寂看到,彩雀姐姐定是要受责骂。不能连累她。
将《追夫攻略》同《美男图鉴》装进小布包里,转头看一眼安安静静躺在枕边的小小泥人,揭开手帕捏紧小拳头一拳垂扁,打着哈欠嘀咕:“敢撵我走,看我不捶死你!”
鼓着腮帮子气呼呼拉开门,心咯噔一跳,顿时忘了反应。
“寂…寂寂……你怎怎…怎的在此?”
回过神之后立马撒丫子跑路,边跑边念叨:“我我…我昨晚偷…偷溜进来的,现…现在就走……”
“站住。”路过恒寂身边时,被人一把揪住衣领拎起来。
“你又要打我!”她不满嘟囔,瞪大眼睛与他对视。
他一松手,奚青山摔在地上,气不过,捏紧拳头一拳垂在他的脚背上:“讨锤!”
恒寂云淡风轻俯视着她,薄唇轻启:“你不必走了,跟我来。”说罢绕开她离去。
人人皆有好奇心。他也想知道此小子到底有何企图,至于昨日说的荒唐鬼话,他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