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堪白在床边坐下,将茶盏递给她,声音清淡的问道:“为何不能是臣?”
商慕琉无力的扯纱幔:“嬷嬷……嬷嬷!”
季堪白纹丝不动,声音也是冷冰冰的:“吴总管照看陛下不利,今日告老还乡,这会儿已经离开京城。”
商慕琉看着他,愣住。
胸口窒息一样的疼。
突然,她猛地打翻他手里茶盏,指着帐外,歇斯底里的喊道:“不,不要你……出去!出去!”
茶盏里的水浸透锦被,很快变凉。
季堪白不疾不徐的捡起茶盏,放在床边,然后扭头看她,似笑非笑:“为什么不要?”
商慕琉扶床喘气,怨恨的看着季堪白。
幼时她敬他,如师如父,高山仰止。
而今她憎他,盛气凌人,恨入骨髓。
先是夜昀,再是暮远,现在连嬷嬷也……
就算他们在,也威胁不了季堪白的丞相地位,可他就是容不下,把他们一个一个的从她身边夺走了。
他就这么怕自己的地位被撼动?
他就这么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力?
好。
他要,她给!
就当偿还这些年的辅佐之恩!
商慕琉用力推开他,踉踉跄跄的下床。
“你不走……朕走!”
“你喜欢这里,我让给你。”
“你想要什么都拿去,我不要了。”
“不要了……”
季堪白攥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陛下,您是天子,除了这里,还有什么地方可去?”
商慕琉摇头往后退:“放手,我受够了……丞相,这个皇帝给你做吧,我可以写禅位诏书,让你风风光光、名正言顺的继位。拿纸笔来,我现在就写……”
如果只是叛逆期闹脾气,季堪白满可以晾她几天,让她好好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