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说什么都没用了。
连悔恨都是来不及了。
“你怎会在此处?还那般形迹可疑,瞧着便不是来取衣裳的。”顾昭蘅眼底透了几分好奇,“你若是不说实话,我便把今日之事说与母后听,让她来决断。”
摘星心底一动。若是当真交由皇后娘娘决断……她怕是绝不会有机会蒙混过关。
可眼前的四公主纵是受宠,也到底是个小姑娘家,想来耳根子也是软的,倒是比面对皇后娘娘时,还留有了几分活路。
顾昭蘅面不改色的看着摘星心思活泛了起来,却不愿意给她太多时间来思考,一叠声的问道:“还不快如实招来!”
她眼前的女孩子只有十四岁,纵然是板着脸,可倨傲的眉眼间还是透出了几分底气不足来,那几声娇喝听起来也更像是吓唬她一般。
摘星眼睛一亮,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虽说不知道她今日怎那般倒霉的让人撞上了,但好在,那人是四公主。顾昭蘅再是娇纵恣意,行事无章,也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丫头片子。
这般一想,摘星心底倒是踏实了几分。
她是顾和蕙身边的大宫女,平日跟在顾和蕙身边也是出入过正阳宫,既是心底略略安定了下来,瞧起来自然冷静了许多。
“奴婢的确是钟粹宫的摘星,平日跟在三公主身边侍奉。”摘星说着顿了顿,仿佛是难以启齿般的道:“奴婢、奴婢今日在此所为何事,不敢说出来污了四公主的耳朵。”
“我看你是想让母后亲自来审你!”顾昭蘅横眉竖眼地威胁道,努力做出一副凶神恶煞模样来。
奈何她小小年纪生的眉目如画,倒是真学不出罗刹模样来。
“奴婢、奴婢不敢欺瞒四公主!”摘星嗓音里带了哭腔,满脸都是惊惶,咬牙道:“奴婢在宫中多年,曾因缘结识了一人。奴婢与他情投意合,不敢让旁人知晓。是以放才见了四公主,奴婢便……”
顾昭蘅当真是听的瞠目结舌,她是真真没想到摘星能这般狠。
若是换了这般年纪的小姑娘来,听了这个哪里还能厚着脸皮问下去?且摘星那话又是寻不到半分的错漏来,说到哪里都是说得通的。
顾昭蘅咬牙切齿,难不成好容易捉到了摘星的把柄,还要让她跑了不成?有了今日这一出,她日后再想故技重施,怕是难了。
摘星见顾昭蘅半晌没说话,心底正松了口气,为自己的急中生智暗暗窃喜。果真是只要她能豁得出去,便能转危为安。
那厢顾昭蘅却幽幽道:“你这般说……我倒是好奇了。”
“织绣坊这一带,前有内务府后有浣衣局,离掖幽庭也是不远。人来人往的可半点不少,你与你那……”顾昭蘅思索了片刻,慢条斯理的接着道:“你那情郎,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在此处私会?”
摘星让她问的一窒,一时竟不知要如何作答了。
她是当真没能想到,这瞧起来脸皮还算薄的四公主,能那般问她。
这、这换了旁人,定然是半个字都不敢再听才对,怎的四公主竟是如此出格?
不论摘星心底是如何惊诧如何不知所措,顾昭蘅是打定主意要问出些东西来的。
“还是说……你是在骗我?”顾昭蘅挑眉,“你好大的胆子啊,难不成我瞧起来便是那般好糊弄吗?”
“奴婢不敢!”摘星连忙道,她眼底透着几分不知所措,却还是嘴硬道,“奴婢怎会拿自己的清白来欺瞒公主,奴婢、奴婢日后还是要做人的。”
“那也成。”顾昭蘅似乎是失去了耐心,拍了拍手,一脸冷漠,“这样的事儿算对还是算错,原也不是我说了算的。你既是认下了,那便再去母后面前一五一十的再说上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