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什么想问我的吗?”顾昭蘅侧过眸,看着跟在她左右的清云、清竹。
她今日所为,想来这二人是看得分明。
算起来,清云、清竹才是跟在顾昭蘅身边最久的人,也是同她朝夕相处,最是明白她的脾气秉性。
顾昭蘅亦是很清楚自己前些日子还算收敛,虽说与前世的娇纵任性有了些许变化,也能说成是小女儿家性情多变,今日喜欢这般,明日便愿意那般了。
但……这两日不一样。
若是换了她从前的性子,莫说是应当发觉不了顾和蕙的异常,便是侥幸知晓了,也是会拿到安皇后面前去讨赏,从前的顾昭蘅是断断不会自己想着法子来追查的。
彼时年少,她有太多的兴致都在眼前形形色色的事情上,又有许多稀奇古怪的心思要去验证,根本不会闲得慌来管顾和蕙的闲事。
更不会花心思,想出个没有半分错漏的法子,只为着探一探摘星的虚实。且她亦不会同摘星说那样多的废话,还把人放回去。
从前的顾昭蘅,只会将摘星押到她母后的面前,翘着尾巴等安皇后决断。
再者,她前世待顾和娴,的确也算得上不错,那小丫头也还算是喜欢黏在她身边。但远不及如今的亲昵。
顾昭蘅可不信,她身边这两人心底会半分疑虑都没有。
清云瞟了一眼骤然愣住的清竹,在心底叹了口气,轻声道:“公主是奴婢的主子。奴婢只需做好公主交代奴婢的每一件事,至于旁的……不是奴婢有资格置喙、有资格评判的。”
纵是性情有了些许不同又如何?眼前人终归还是她们的主子。
“清云姐姐所言,便是奴婢心底所想。”清竹亦是连忙道。
她心底不是没有犯过嘀咕的。可……清竹却很清楚,这就是她们的公主。
从前是,现在亦是,这些东西她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顾昭蘅抿了抿唇,到底没在多说什么。清云也好,清竹也罢,都可称得上是她的心腹。若是她们当真是起了疑心,她日后才要寸步难行。
正阳宫里,安皇后已经差了人远远地迎了出来。
“公主万安,您可是回来了,娘娘都要等急了呢。”小宫女嗓音脆生生的,也不怕顾昭蘅。
顾昭蘅点了点头,跟在那小宫女的身后往里走。
安皇后看着顾昭蘅直叹气,“你呀你呀,都要乐不思蜀了。瞧瞧这都什么时辰了,你竟才回来。”
顾昭蘅拉住了自家母后的手臂,讨好的笑了笑,“我好几日没见哥哥了呢,方才与哥哥一说起话来,我便忘了时辰了。”
安皇后牵着顾昭蘅坐下,又颇为心疼道:“喝盏姜茶暖一暖,瞧你这手都是冰的。”
这小丫头仗着自己年纪小,身子底子好,冬日里总是不爱穿斗篷。如今这天晚了外头更是冷了几分,她哪里受得住?
安皇后管不了顾昭蘅穿衣的事儿,也只好盯着她喝盏姜茶驱驱寒,聊做安慰。
顾昭蘅苦着脸,那东西又是苦又是辣,那味道奇怪得紧,顾昭蘅哪里会喜欢喝。
可对上自家母后似笑非笑的眼神,顾昭蘅又说不出反对的话来了。
她本就是有事瞒着安皇后,平日里便比从前多了几分的心虚,再者……今日有实在是她理亏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