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阑玉刚将小馄饨吃进嘴里,看到这一幕时,他都忘记要吞下。
只慢慢侧头,想去跟自己阿姐说一声的时候,就听到司邈邈坐的位置传来她怒拍桌面的动静
“裴清商,你不能收她的东西。”
裴清商扬眉看来,他将红绡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慢声询问:“殿下,您不想臣接?”
司邈邈呼吸一窒。
她望着裴清商眼中流转的暗泽,司邈邈很清楚,裴清商在引导她。
面对众目睽睽,司邈邈感觉怎么也无法说出口那句“她不想”。
司邈邈的指尖蜷了又松,沉默的众人无形中像是扼住了她的呼吸,那样多道目光全部都落在司邈邈一个人身上。
片刻后她紧皱的眉头一松:“本宫怎会干涉裴大人自己的选择,只要裴大人愿收,那就是郎情妾意的好事。”
说罢,她向司阑玉道:“阿玉,我不胜酒力,要先回去了。”
司阑玉急忙咽下那颗小馄饨:“那朕送阿姐一起回去!”
司邈邈按住他要起身的动作,认真地望着他:“你是皇帝,需要好好地坐在这彰显大国风度,阿姐没事,不用担心。”
说完,司邈邈就昂首阔步地走下白玉阶,路过裴清商时,她也不曾侧眸看一眼。
倒是夏莺掩下眼里的得意,软声道:“恭送殿下。”
坐在席中的殷申几次坐不住,甚至都想站起身帮司邈邈解围,殷月雅在一旁死死拉着他的衣袖,低声训斥:“哥哥,别犯傻,这里人那么多,小心让人看笑话!”
最后殷申看着司邈邈离开水榭,他再也忍不住,猛地站起身:“殿下,等等我!”
两人先后离场,在场大臣们神色各异。
再去观裴清商,他眼里更像是滴了墨一样,沉冷的骇人。
夏莺也没忘裴清商收了她的红绡,含羞地对他道:“裴大人收了我的东西,是不是……”
裴清商却没有完全听完,只是打断了夏莺的柔声软语,他冷冷地垂眼看着夏莺,用众人都能听得到的声音问
“夏莺公主知道本相的习惯么?”
夏莺一愣:“我现在还不清楚,但往后我们相处日久,我一定会记住的。”
裴清商似有冷笑,如远山薄雾,虽叫人一眼看不透,但能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寒意。
“从前与你这般痴心妄想的姑娘不少,也都曾假托送信物的名义接近本相,但夏莺公主需得明白,西凉是大巽的附属国,本相没有那个兴趣向弱小卑微者施以怜爱。”
他不顾夏莺讶异且尴尬的神情,继续道:“先前示好的姑娘,本相的习惯是送了她一份大礼。夏莺公主若是还要强行接近惹人不快,本相也不介意送你一个。”
一旁有好奇者询问:“是什么样的礼?”
裴清商没有说话,倒是翁太傅摸着胡子沉思回忆:“好像是送她上路了。”
众人:……
那不就是把人家杀了?!
好一个冷酷无情、残暴弑杀的裴大人。
裴清商绕过桌子,经过发颤的夏莺身旁,走到众人面前站定,他冷目扫过所有人:“这话同样也说给在座的各位,能来此处面见陛下,已是对你们的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