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衣神情露出为难,只弱弱道:“其实,自从半年前公主的药便没再换过。”
苏卿臣听罢一惊,瞪着他道:“裴南衣,谁准你自作主张撤了她的药,万一她有了身孕,你说这个孩子我是留还是杀?”
裴南衣支支吾吾解释:“可可公主她喝的药就是避子药。”
自从他们二人成亲以来,苏卿臣一直令他暗中换下李舒含的药,这也是李舒含当年一心求子而不得的缘故。
可他们二人冷战后,李舒含恨透了苏卿臣,自己喝下了避子药,根本用不着他再插手。
苏卿臣无话,只是沉默。
他记着当年李舒含夜夜向他求欢,说要给他生一双儿女,那时他虽然答应,却不愿留下他们的孩子,于是暗中换下了她的求子药,可如今却是她自己要喝
片刻后,他握拳道:“她就这么恨我?”
裴南衣望着苏卿臣此刻的失落,一时没了头绪,按理这样的结果明明是他想要的,苏卿臣喜欢秦雨容,如果不是李舒含从中作梗,也许他们早是一对良人。
这些年来,无论李舒含做得再好,苏卿臣都无动于衷,苏卿臣只盼着李舒含离他远些,如今得偿所愿,他却觉着苏卿臣没有意料中的欢喜。
裴南衣心中暗暗想着,苏卿臣千万别爱上李舒含,要知道他们会闹到今日这般地步全是苏卿臣自己作的,这个时候再反悔,可是自讨苦吃。
“裴南衣,从今往后,把她的药换回来。”
裴南衣惊得抬眼看他,问道:“丞相,你难道希望公主怀上身孕?”
苏卿臣瞪了他眼,解释说道:“如今我苏家独大,难免遭别有用心之人算计,皇上和太后也不会安心,倘若这个时候李舒含能怀上我的孩子,对稳固朝局颇为有利。”
“可是”
“没有可是,当年你能用避子药换她的补药,现在也能用补药换她的避子药。”苏卿臣厉声抢话,不给裴南衣拒绝的机会。
裴南衣还是为难说道:“可是现如今你的身子至少得休养些时日方可”
裴南衣欲言又止,眼睛时不时瞥向他身下,分明在暗示他不行。
苏卿臣冷哼一声,挥手让他退下。
裴南衣退出房间,正往家中赶,忽然在公主府门外瞧见一辆素色轿子,从里面走出一位穿淡绿色衣裙的高挑姑娘,面上蒙层纱,透着纱,隐隐能看见脸颊轮廓,是个清秀美人,唯独左脸上隐隐若现红色疤痕。
那身影熟悉,即便那人戴着面纱,裴南衣也能一眼认出。
“二皇妃何时回京的?”裴南衣面路惊色,问着旁边的小厮,故意偏着身子,避开秦雨容的目光。
他记着上次一别,是在秦雨容与二皇子大婚之日,他扶着醉酒的苏卿臣回公主府,离开时他与秦雨容碰面,秦雨容看了眼醉晕的苏卿臣,对他说,好生照顾驸马。
那声驸马叫得格外陌生,可秦雨容自幼与苏卿臣相识,她怎会不知他千杯不醉?
后来,秦雨容随着二皇子去了郑阳,一别半余年之久。
这二人总归是错过了,再见便是孽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