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面而来的妖气,如同是猛兽出巡一般,蓄势待发。 “你这女人还知道回来!” 暗红色的长发,更是将嗜杀的本性展露得一览无遗。 红发,白衣,金甲,黑羽,除了那张脸和那副身材没变之外,其余的都换了个颜色。 你跟大天狗是商量好了的吧? 审神者一见到这样的茨木童子,先是眯了眯眼睛,接着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大天狗,以及一脸幸灾乐祸的奴良滑瓢,然后按了按额头。 ……总觉得要出事…… 东风起,战鼓擂,谁家的红杏在墙头颤巍巍? 茨木童子:不,这不是重点,最主要的是谁敢摘我的红杏,我就剁了他的手! 从古至今,人类与妖怪便同阴界和阳界一样,泾渭分明。 妖怪能看见人类,而普通人则除非妖怪主动现身,否则是看不到对方的。 所以大天狗一个羽刃暴风朝茨木童子扔过去,那些来参加大天狗祭的普通人还以为刮起了台风,于是纷纷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有趣,还是第一次见大天狗这么主动地攻击对方。” 事不关己的奴良滑瓢,叼着烟杆,旁若无人地踱步到了审神者的面前。 审神者瞅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继续盯着已经打起来了的茨木童子跟大天狗。 奴良滑瓢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她的漠视,反而笑眯眯地接着道:“我的‘母上大人’哟,这里有两个大妖怪为了您打起来了,您作何感想呢?” “你的话太多了。” 冰冷的口吻,无动于衷的表情,大多数时候因其强势的性格而被忽略的美丽容颜,在此时此刻,仍然像是雪铸玉雕而成的一般,一如既往的没有丝毫的变化。 不管她与奴良滑瓢有没有关系,她都不打算承认。 在她原本的世界里,所谓的后代,与其说是血脉的延续,倒不如说是基因上的复刻。 而在他们还活着的时候,是绝不会允许另一个和自己有着相同基因的人出现的。 并非由于憎恶,而是源自麻烦。 虽然不需要养育对方,因为这是军部负责的,然而,一旦对方出了什么问题,作为相同基因的自己也会受到审查。 这就导致向来自由惯了的他们对于后代都有一种近乎本能的排斥,更别说她这种天生对小孩没什么耐心的人了。 所以,当初大天狗告诉审神者,她留下了个东西在茨木童子的肚子里时,她才会不想负责。 不过…… 审神者望了一眼此时正跟大天狗打得难舍难分的茨木童子,从他活蹦乱跳的程度来看,他肚子里的东西估计不是孩子,而是…… 另一边,茨木童子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滚开,大天狗!” 他举起左手,金色的火焰在指间缠绕,混合了冷酷与杀意的表情显得格外的凶厉。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狂妄。”大天狗的神色淡漠,手上的动作却异常迅猛,又是一个羽刃暴风朝茨木童子的方向席卷了过去。 “但愿你的实力跟你说的一样厉害。” 回应他的是茨木童子一记毫不留情的地狱之手。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好了!” 黑影闪现在大天狗的脚下,被茨木童子从地狱召唤回来的巨大手腕,如同是死神降临一般,裹挟着不详的黑焰扑向大天狗。 大天狗眼见巨手朝自己袭来,却冷笑道:“不过如此。” 说完,风起云涌,周身登时扬起一层厚厚的黑羽,紧密地环绕着他。 “见吾此羽者,死!” 钢铁之羽! 如果这是一个游戏的话,茨木童子此时一定能看到大天狗头顶上出现的两个大字——“免疫”。 大招落空了,再补上一记就是了,反正又没有技能冷却时间。 “啧啧,这是要拼个你死我活啊。” 奴良滑瓢见茨木童子大招频发,不禁侧目道:“不阻止吗?” 他问的自然是审神者。 她道:“死不了。” 茨木童子与大天狗在五年前便打过一回,虽然结局是不分胜负,但对彼此的实力都有了一定的认知。 有时候,旗鼓相当真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至少,茨木童子是高兴不起来的。 在他看来,要是不能赢,那跟输了有什么两样? 而大天狗亦是如此认为的。 所以,他们这次要是不分个胜负出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招招致命,你确定死不了?”奴良滑瓢之所以会这么问,可不是出于好心。 审神者自然也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于是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反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 电光火石之间,生性狡黠的滑头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等到大天狗和茨木童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奴良滑瓢已然挟持着审神者跑出了老远,甚至连他略显嚣张的笑声都仿佛是从天边传过来的——“玉山姬我带走了!” 暂且不提茨木童子与大天狗是怎样的气急败坏,就说奴良滑瓢这边,还没等他得意够呢,在半道就被审神者一脚踹出去了。 捂着脸在地上滚了一圈后,他干脆不起来了,躺在地上,一只手拨了拨额发,也不惊讶,反而轻佻地笑道:“被摆了一道呢。” 他是在被踹了之后才醒悟过来的,玉山姬的实力如何,从来没有谁真正知晓过,但同安倍晴明、麻仓叶王相比,却是显而易见的强上许多。 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地被他劫走呢? 答案只有一个,因为她想摆脱大天狗跟茨木童子。 “你想离开?”奴良滑瓢半侧起身子,一只手撑着下颌,面朝审神者,如此问道。 尽管有着令人惊艳的美貌,眼前的女子却始终用一种极其疏离的神态面对芸芸众生,更不曾为谁动容过。 连安倍晴明和麻仓叶王那样的人物,都为了她的一个回眸而竭尽全力。 “你准备去哪儿?” “去找人。” “谁?” “八岐大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