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代的海城,夜夜笙箫,灯酒摇曳,处处一派纸醉金迷的样子。暴发户一掷千金,在赌场和舞场释放着自己的豪放魅力。而真正的权贵之家更喜欢低调行事,闹中取静的白公馆便是其中的翘楚。可惜白家经过一场内忧外患,相比于以前倒是没落了不少。于是白公馆现任继承人白苏,便将家中南院做了整修,空出三间客房给外人住。环境比海城最大的和平酒店还要舒适,但价格自然也更是非一般人家所能接受。即便如此,依旧是一屋难求。毕竟,就冲着“白公馆”三个字,已经是非比寻常了。
白公馆的地面铺设着进口大理石地砖,壁灯所用的灯罩都是琉璃烧制而成,巴洛克式的雕花扶手,处处彰显着白公馆曾经一时的显赫与气派。白公馆的南院是一栋独立三层小楼,这也是白苏将它整修出来的原因。一楼除了进门大厅,只在东边有一间厢房,而二楼有两间房望门相对,三楼还未整修完,暂时便没有向外开放。二楼两家人今晚都出去参加舞会了,只有一楼的客人呆在房间休息。
“好一朵茉莉好,好一朵茉莉花……”一楼东厢房外站着两个守门人,穿着棕色马甲背心的刘三推了推一旁靠墙打盹的黄毛,小心地问道:“诶,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
“去去去,滚边儿去,疑神疑鬼的坏了老子好梦。”黄毛没好气地回道:“好不容易哄到玉兰上床,就剩个肚兜了,被你小子叫醒了。”
“嘿,你小子色胆不小啊!龙七爷的人你也敢想!”刘三贼兮兮地拱了拱黄毛,凑过去挤眉弄眼地问道:“那肚兜,啥颜色啊?”
“鬼记得,老子就等着看肉了。”说罢,两人一个嘻嘻嘿嘿地笑了起来。
“得得得,老子去撒个尿,你先看着会。”“撒尿,还是,解放老二啊?”刘三挑着眉毛在黄毛下面瞄了瞄。“滚犊子!”黄毛抬腿在刘三屁股上踢了一脚,刘三贱兮兮地躲开了。
十二月份的海城,天气渐渐地冷了。刘三在门口犯着困,却被门帘掀开的冷风冻得一哆嗦。“咋回事儿啊,黄毛这家伙不会偷懒去了吧,还没回来!”刘三抬眼向一旁架子上的钟看去,时针刚走过“2”。
“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寂寂然一片中,传来忽远忽近的声音。刘三猛地一回神,拍拍脸,终确认自己并不是在做梦。这样安静的深夜里,缥缈悠扬的歌声却多了几分恐怖感,让人瘆得慌。也不知是不是屋内暖气的原因,竟生生冒了一后背的汗。
刘三咽了咽口水,摸着别在腰带上的枪,寻着歌声走去,不知不觉竟然就来到了男厕所门口。“我有心采一朵戴,又怕人儿将我骂……”歌声清晰地从厕所最里间传出来,刘三站定在门口,深吸口气,猛地一脚踹开门。只见黄毛正坐在马桶上,头向下垂着,而他的后颈处,插着一支镶着白玉茉莉的发钗,鲜血正沿着发钗往下滴。
“呵……”刘三愣在原地,耳边突然传来女人的轻笑声。刘三浑身一僵,连滚带爬地向外冲去,“杀人啦!”“有鬼啊!”
白公馆被警戒线团团包围,今晚,注定不能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