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雀怒道:“你找死!”正要飞身上前阻挡,忽听程盼儿喊道:“小心身后!”话音刚落,她已然感觉到身后有一股杀气逼向自己,只得极速转身的同时凌空一跃,躲过钢刀的斜劈。刚刚站稳,只听程盼儿嘶喊道:“四哥!”中年男子已经将她拎着跃上大树,从树梢跳到另一株大树上,朝着东南方向快速离去。 云小雀喊道:“盼儿!”就要去追,那把钢刀再次袭向他的面门,将他逼得连退三步。他喘着气站稳双腿,看着眼前手持钢刀的中年男子,知道若是不打败他,自己是无法脱身去救程盼儿,此念一起,即刻收拾好有些混乱的大脑,让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沉着对敌,问道:“你们是谁?抓盼儿做什么?” 钢刀男子道:“我们只是收了人家的银子帮人家办事而已,至于其他的事,一概不管!” 云小雀心中有些发颤,问道:“是谁给你们银子?” 钢刀男正色道:“这与你何关?” 云小雀怒道:“你们这是找死!”说话间,双拳握紧,内力积聚丹田。 钢刀男见他变了脸色,不敢怠慢,双手紧握住钢刀,将所有的内力都注了进去。 昨天沈拓和云小雀的打斗他在暗处看得清清楚楚,就算不知道云小雀,沈拓他也是认识的,能和沈拓过那么多招不败的人,当今武林也没有几个,他知道自己不是云小雀的对手,只盼着能拖延时间,全身而退。 他奋进全力借着手中的钢刀和云小雀周旋了一会,躲躲藏藏,待得云小雀想要离去又将他缠住,如此几番,云小雀也渐渐明白他的目的,出手变得更狠。 钢刀男已然支持不住,此时听到不远处传来几声雁鸣,这是同伙向他传达任务完成的暗号,心中大喜,对着云小雀虚晃一枪,逃之夭夭,留下一句话“快去救你想救的人,完了就来不及!”他说出这句话也是为了让自己脱身。果然云小雀心系程盼儿,无暇追赶他,立即施展轻功朝着东南方飞身而去。 中年男子提着程盼儿,担心云小雀会追来,不敢停歇,施展上好的轻功,穿梭在松林间,一直朝南边跑去,最后在一处平坦的草地上停下,余耀棠和他的两个随从庞洛和谢春正等候多时。 他将程盼儿放在草地上对余耀棠道:“是她吗?” 程盼儿抖抖索索地坐起,看见余耀棠,顿时明白了一切,怒道:“原来是你!” 余耀棠借着晨光,贪婪地看着程盼儿俏丽的面容,都舍不得转移目光,点头道:“不错,就是她。” 中年男子道:“人已经交给你了,把剩下的钱给我。”余耀棠不耐烦地扬扬手,一旁的谢春从怀中拿出几张银票交给他。虽说是这一次余耀棠是出去避避风头,可是余夫人爱子心切,给了巨额的银票让他防身,是以余耀棠还是不知收敛,到处花天酒地。 中年男子看了看银票没问题,便揣入怀中,转身飞身离去,都没看程盼儿一眼。 程盼儿初始是害怕至极,但是现在看到余耀棠,心中反而没那么害怕,气呼呼地瞪着他。 余耀棠对视着她生气的面容,觉得她更加娇艳,爱不释手。他要独享这喜悦的时刻,打个手势让庞洛和谢春离开,这两位随从跟着他那么长时间,当然十分了解他的性情,很知趣地隐入不远的山林中。 程盼儿站起身看着余耀棠道:“我们都没有瓜葛了,你抓我做什么?” 余耀棠笑道:“想要瓜葛还不容易,你成了我的人,这就是一辈子的瓜葛了。”说着就朝她走过去。 程盼儿看着他猥琐的样子,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连连退后,喊道:“你别过来!”又对着云小雀的方向嘶声喊道:“四哥,四哥,快来救我!”余耀棠得意笑道:“你别叫了,你这个四哥都不知道还在不在这个世上。”程盼儿惊道:“你在说什么,四哥他怎么了?”余耀棠道:“我找了武林高手对付他,他再也不能打扰我们。”程盼儿心中发颤,转身就想跑,余耀棠一把从身后搂住她的腰身□□道:“别走啊!别丢下我!” 程盼儿浑身发麻,急中生智,右脚重重地踩在余耀棠的右脚背。余耀棠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人,虽为男儿之身,却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登时吃痛,松开了手,叫唤道:“你,你又来这一招!” 程盼儿一个箭步往前跑,余耀棠忍者痛在后面追,两人在树下灌木丛中绕来绕去,都累得气喘吁吁。 余耀棠追着跑着脚下不稳,摔了一跤。程盼儿趁机抱着最近的一株大松树“刺溜刺溜”地往上爬,她一口气爬到了树顶,双手死死抱住树干,看着树底下的余耀棠,惊魂未定。 余耀棠没想到她居然爬树爬得这么麻溜,看得傻眼,在大树下跳脚对她嚷道:“你下来!”程盼儿回嘴道:“傻子才听你的!” 余耀棠撸起衣袖,也想上树,程盼儿真怕他爬上来,抓起身旁的松果砸向他的脑袋。这是去年的松果,早就糠了,砸在余耀棠的头上不痛不痒,新的松果又还没有长大,急得程盼儿只好又往高处爬了爬。这时一阵风吹来,她摇摇晃晃,惊呼一声,赶紧抱住树干,不敢再轻举妄动。 余耀棠在树下看得幸灾乐祸,嘿嘿笑了两声,叫嚷道:“你快下来,不然摔死你!” 程盼儿固执道:“我宁愿摔死也不下去。”她在高木上隐隐约约能看到木清庵的庵顶,朝着木清庵的方向喊道:“四哥!四哥!我在这里啊!快来救我!” 余耀棠见她扯着嗓子喊,还真怕她把人给招来,对着林子里怒吼道:“你们快过来!都是死人吗?看不到本少爷需要帮忙!” 庞洛和谢春其实早就看到余耀棠丑态百出,但是心里却乐不可支,他们跟随他多年,被他非打即骂,若不是忌惮他余家的权势,担心祸及妻儿,早就想弃他而去。 他们两人慢悠悠地走到余耀棠面前道:“少爷!”余耀棠二话不说,先对他们一阵拳打脚踢,骂道:“让你们偷懒!让你们看我笑话!” 庞洛和谢春被打得双双抱着头蹲下,余耀棠又连续两脚将他们踹倒怒道:“你们上去,将程盼儿给我抓下来!” 庞洛应了一声,忍气吞声走到树下,开始爬树。 程盼儿大急,喊道:“你别上来!你会倒霉的!”刚刚说完,庞洛“哎呦”一声,毫无征兆地摔了下去。程盼儿看得有些发愣,其实她也是随口胡说,没想到真应验了。 谢春赶紧去扶庞洛,余耀棠大怒地踹开谢春,狠狠地踢了庞洛两脚骂道:“没用的废物,吃我家的饭,用我家的银子,连树都不会爬,要你们何用?日后我一定告诉我爹,将你们重打二十大板,逐出余家的大门!” 庞洛气得青筋爆裂,谢春道:“少爷,我来爬!”说着双手抱着树干,可他也是爬了两下也是感到双腿一麻,直愣愣地摔了下来。庞洛扶起他问道:“你怎么也摔下来了?”谢春摸着发麻的双腿愕然道:“这,这有些不对!” 余耀棠对他们各自又踹了一脚骂道:“有什么不对,没用就是没用,哪来那么多借口,快爬!” 庞洛和谢春对视一眼,两人又爬了几次,都是爬几下就双腿发麻,双手无力,硬生生从树上栽了下来。 余耀棠偏不信邪,失去了耐性,自己去爬,他居然越爬越高,一边爬一边得意地对谢春庞洛二人喊道:“你们看,本少爷不爬上来了!”说完又抬头对程盼儿邪笑道:“程盼儿,这下看你往哪里跑!” 程盼儿惊恐道:“你别上来啊!掉下去可会摔死的!” 余耀棠笑道:“谁怕摔死!”刚刚说完,忽然感到双腿一麻,一个倒栽葱从树上掉了下来,摔得浑身疼痛。 庞洛和谢春跑过去喊道:“少爷,少爷!” 余耀棠爬起来哼哼唧唧地坐着,想要再打再骂他们,也是没有力气。 程盼儿在树上看着发生的一切,忽然想道:“是娘在保佑我!”想到这里,顿时欣喜万分,对着天空喊道:“娘,是你吗?是你在保佑我吗?娘,你快出来看我啊!” 她这样一喊,庞洛和谢春的后背发冷,想到刚刚发生的事,的确有些离奇,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云小雀的声音,“盼儿!盼儿!” 这声音听得程盼儿精神大振,高声喊道:“四哥!四哥!我在这里!” 庞洛,谢春惊慌失措,余耀棠更是吓得面色苍白,颤声道:”快!快跑!”庞洛和谢春扶着他往密林深处跑去。 程盼儿看到他们都跑了,更加高兴,声音更急,“四哥!我在这儿,这儿。” 云小雀闻声跑过来,看到她在树上,喊道:“盼儿,你别动,我上来接你。”说着飞身上了松树,伸手揽住她的纤腰,跃到树下。 程盼儿抱住云小雀,心有余悸道:“四哥,幸好你来了。” 云小雀也紧紧抱住她道:“老天保佑,你平安无事,你若出了事,我没脸面对姜姨。” 程盼儿的手脚都发软,云小雀背着她往木清庵走,说起刚刚遭逢的劫难,两人都是惊魂未定,但是程盼儿更多的是对母亲的保佑而欣喜若狂,道:“四哥,娘亲在保佑我,她没有离开我。”云小雀虽然不认为是有鬼神相助,但也没有去反驳她,只是静静地听着,附和着,毕竟这对逃过一劫的程盼儿来说,是最好的安慰。 程盼儿说完自己的事,又问道:“四哥,余耀棠说找了武林高手对付你,怎么样啊?”云小雀淡淡笑道:“他伤不了我的。”程盼儿笑道:“我就知道,你最厉害!” 云小雀道:“可惜我也没有抓住他。”程盼儿道:“没关系,下次他再出现,四哥一定能抓住他的。” 云小雀见她丝毫没有责怪自己保护不力,有些内疚道:“盼儿,你不怪我?” 程盼儿急道:“当然不怪你啊,是我自己太没用,四哥,教我武功好不好?” 云小雀听得一阵默然,好一会才道:“学武很幸苦。” 程盼儿道:“我不怕嘛,我不想再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