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舒跟随漕帮的人来到了一艘渔船上,破破烂烂的,一点都不符合一个一帮之主的做派。 进了船舱,就见到了一个身着藏青色麻布衣服的汉子正一个人坐在那里饮酒,见到魏子舒来了,就起身相迎。 “魏子舒,哈哈,果然是你,我一听这名字还纳闷呢,天底下怎么会有和你同名同姓的人呢,再一看这做派,哈哈,我就猜到是你,怎样样,老弟,你怎么改行了。”这汉子竟然亲热的拉着魏子舒的手笑了又笑。 魏子舒一看,顿时心下开心,原来竟是老熟人。 “大哥,原来是你,小弟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自打上次一别,竟然有两年没有见到了。”魏子舒对着这汉子拱了拱手。 这汉子让人把酒满上,叫了几个漕帮里得力的手下一起陪酒,对他们介绍说到,“兄弟们,这位魏子舒,是我拜把子的兄弟,家里是做木料生意的,两年前我遭到小人暗算,多亏他救了我,这是我们漕帮的大恩人,来,让我们一起喝一杯。” 手下人也应和道:“啊,这真的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啊,魏兄弟,刚刚多有得罪了。” 魏子舒莞尔一笑,“不敢当,是我们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不过既然大家都是相熟的,可否把我的几个弟兄放出来。” “那是自然,快去,把人放出来,好酒好菜的招呼着。”那漕帮帮主大喊道。 说起这魏子舒和这漕帮帮主的渊源,那可有的一提。魏子舒那是正带着人在客栈里休息,结果睡到半夜客栈起火,还有一群不明身份的黑衣人在追杀几个妇孺,魏子舒此人自来就有一股侠义之心,当下就拔刀和贼人厮杀了起来,等到救了那群妇孺之后,得知他们的男人为了引开追兵,逃到河边去了,没想到这伙贼人竟然兵分两路,多亏魏子舒的仗义相救。 魏子舒救了这群妇孺,本打算带着人迅速离开的,不愿意再招惹是非,却是那不足五岁的小孩,抱着自己的大腿求去救救他的父亲。魏子舒心下不忍,便一口答应了起来,带着弟兄们就往河边跑去。 等跑到了河边,果然见到一大汉在和许多人厮杀缠斗,那大汉身上已经有多处伤口,但是依旧拖着贼人不让他们离去,大概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家人,为家人争取多一刻的逃命时间。 眼见那大汉体力不支,魏子舒赶忙带着人冲了上去,顿时间一片厮杀怒喊之声。 魏子舒的人自然不是这些江湖草莽可能相比的,不到一刻钟,胜负已分,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贼人的尸体,魏子舒的人只是略有轻微的伤痕。 魏子舒搀扶住那大汉,“兄弟,不要怕,我是受你家孩童之托来救你的,此地不宜久留,你的家人我已经派人护送到了前面的驿站,你快快随我前去。” 那大汉自然是感激不尽,尽管伤得很重,但是还是硬撑着一口气走。 等到了驿站,见到自己的妻儿虽然受了惊吓,但是毫发无损,当即就跪了下来,对着魏子舒磕头,倒是把魏子舒弄得不知所措。 等到替那大汉包扎好伤口,那大汉就领着孩子来拜见魏子舒了。 “恩人,我叫曹霖,原本是送着家人回家祭祖,但是路上遭到小人的暗算,多亏了你,才保全了我的家人,以后,我曹霖这条命就是你的了。” 魏子舒赶忙搀扶起又想要磕头的曹霖。 “哪里,我看曹大哥杀敌英勇,就算是我不去,你也能够应付,有缘即使朋友,我们就交个朋友,我叫魏子舒,家里是做木料生意的,此次也是为了去挑选木料,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就是千万不要再给我磕头了,实在是受不起。” 此后二人一起在一起交谈,竟然意外的和脾气,索性结拜成为了结义兄弟,随后便是分别,此刻在这里遇见,怎么能不让人惊喜。 曹霖看了看魏子舒,欲言又止的样子。 魏子舒也发觉了,撂下了酒杯,正襟危坐说到,“大哥,此次实在是有一件难以启齿之事。我这次来实际上是为了开辟新航线的事情。” 桌上的人一听,都停下了交谈,顿时间一片安静。 曹霖看了看左右兄弟的表情,又看了看魏子舒认真的样子,咳嗽了两声,“老弟,你这可是要断了我们漕帮几千人的生路啊,这件事情,如果不是你来,但凡是其他人,他胆敢在我漕帮的地盘上说上这么两句,我一定会把他大卸八块,此事,不是兄弟我不帮你,漕帮所有人都是靠水吃饭的啊。” 魏子舒端起酒杯,站了起来,他环视了酒桌上的人,清了清嗓子朗声说到,“水运一事,我自然知道关系重大,此次我来,就是为了和漕帮合作,近年来江南地区除了漕帮,又出现了不少新的帮派,漕帮虽然势力大,但是商人趋利,其他帮派在费用上可是比漕帮低了三四成,所以,如果漕帮和我合作,我们共同抢占南北方市场,我有内部消息,北方的水运即将发展,大哥,你相信我,这种互利互惠的事情又何乐而不为呢?” 曹霖沉默了,他站起来,碰了碰魏子舒的酒杯,“兄弟,此事事关重大,我必须要和所有的堂主一起商量,这样,你先在漕帮住下,我一定会尽快给你消息。” 魏子舒拒绝了曹霖的邀请,只说自己住在客栈还是方便一点,曹霖看他去意坚决也不好过分的挽留,只能留他吃完酒菜,就派人送他们回去了。 魏子舒走在街上,看见街边几家药店前都站满了官兵,时不时的有人被官兵押解着从药店里出来。 魏子舒问在街旁卖菜的大爷,那大爷看了看魏子舒,“你们外乡人不要来掺和哦,这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大早起来就开始抓人,听说啊,是知府大人家里进小偷了,偷走了知府夫人的首饰呢,知府大人大怒,一定要把这受了伤的贼抓出来。哎!不太平哦。” 魏子舒心中了然,这哪里是丢了什么首饰,明明就是丢了那见不得人的账本,恐怕那贾斯文的顶头上司张公公都不知道原本应该被烧毁的账本居然被偷偷的藏了起来,这贾斯文可不敢明目张胆的抓人,否则,被张太监知道,哼,派个杀手来就要了他的小命。 回到客栈,果不其然,秦风还在昏睡,魏子舒让照顾秦风的兄弟回去休息了,自己亲自拧了毛巾给他擦脸。 秦风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就是还在恢复中,好在他平日里经常锻炼,底子还在。 魏子舒坐在桌边,看着秦风几乎用命换来的账本,这上面记载了户部的所有贪污的账款,以及官员之间相互贿赂的情况。 魏子舒的手握成了拳头,仔细看上面还绷着青筋。 就是这些人,为了一己私欲,为了金钱,居然克扣官兵的补给,导致护国军后续补给不足,根本就没有办法应对装备精良的敌人。 魏子舒的眼前出现了父亲浴血厮杀的场景,砰地一声,他用力的站了起来,凳子因为用力过猛倒在了地上。 魏子舒看着躺在床上的秦风,想着死去的众多兄弟,心中信念更加坚定,只有报了仇,自己才能安心的和桃花在一起,只有这样,才能不给桃花留下危险的隐患,只有这样,他才能无愧于九泉之下的亲人们。 第二日一早,魏子舒的房门就被敲响。 “大哥,漕帮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