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官兵离去,只听那老人一个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路过的人过来劝慰,可云琼姝听到的都是些“没办法”,“认命吧”,“只好这样了”等等。
她和钟言盛走过去,拉了拉一位妇人的衣角,“这位大娘,请问京都这儿的官府一直鱼肉百姓”
谁知云琼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这话不可让他们听去了,会杀头的!”
看来她猜想的是真的了。
钟言盛把地上的人扶起来,和蔼道,“老人家,您和我们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可以替你做主。”
“你这小娃年纪不小可不能唬人呦,瞧你们穿的与我们无异,既然都是平常百姓,要如何做主?”
云琼姝自信一笑,那笑容充满信服力,“放心,尽管说吧,我们有办法就是了。”
对方听后长叹一声,终于把事实讲了娓娓道出。
原来,一个叫曹阳的新官自打上任京衙府就一直压榨百姓,搜刮民脂,保护费更是成了天价,挨家挨户都是赔上一年的收成才能付得起。
百姓们怨声连连却无可奈何,因为他们申冤也是去京衙府申,不仅一点用也没有,还很有可能会吃一顿板子,给你轰出来。
“天子脚下,竟压的这么久?难道皇帝都不微服私访的吗?”
谁知经云琼姝这么一问,那些百姓愁的更厉害了。
“皇上十年微服私访一次,如今才过去了七年,还有三年可怎么熬”
云琼姝挑眉,“十年?”
“还不是因为那些官往朝廷上只报喜不报忧!?”
“原先明明是五年一巡,经过他们这么一上奏,皇上便以为我们过的不愁吃穿,无忧无虑,索性连巡访时间都延后了!”
“唉,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钟言盛皱着眉看了一眼云琼姝,二人对视一眼,后者随即开口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救老人家的女儿。对了,他们刚刚说是什么时候来提亲的?”
“明天!”
“好,我知道了”
云琼姝已然决定要帮轩天南一次,再说惩恶扬善也一直是她的本性。
于是她将钟言盛拉到一旁,耳语了几句。
“不行!我不同意!”
似乎已经预料到对方会是这个反应,云琼姝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稍安勿躁啦,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又不是真的去”
“那也不行!”钟言盛的脸全黑了,“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在轩国,不可乱生事端!”
“这也叫事端?我们明明是在帮”
“你跟轩皇又不熟!”
“有过一面之缘,还算投趣儿吧!”
“反正我不准。”
“言盛”
“就是不准。”
“”
最后,云琼姝终于亮出了她的“大招”,又踮起脚在钟言盛耳边说了几句话。谁知对方听后一扫脸上的阴霾,展颜道,“真的?”
云琼姝脸上微微一红,“就看你同不同意喽!”
“同意,同意,我当然同意!”钟言盛兴奋地抱起云琼姝转了个圈,“你可不许反悔!”
“那刚刚的事”
钟言盛撇撇嘴,不情不愿地道,“嗯好吧,我勉强答应了,不过我要跟你一起去。”
云琼姝歪头看他,“你去做甚?又没你什么事。”
“谁说的?我倒是有个更好的办法”
第二天晚上,京衙府。
已经假扮成兰翠的云琼姝穿着大红色的嫁衣,坐在房间的喜床上。因为她盖着盖头,所以根本认不出到底是谁。
“他怎么还没来?”云琼姝低声问了句。
话音刚落,一个沉郁的男音便在房梁上响起,“你倒是着急了?”
没错,这正是“非要跟来”的钟言盛。
云琼姝原本的计划是,她自己假扮兰翠去“成亲”,在晚上衙门官来的时候,趁机捉拿了他。
而钟言盛说是有更好的计划,但不过就把一人的行动,改成了两人的行动。美曰其名,方便。
“砰”
就在云琼姝想说话时,房间的门突然被人踹开了。她立刻变得警觉起来,右手不动声色地摸索进另一只手的广袖中,慢慢握紧一把便携的匕首。
“嘿嘿嘿,美人娘子”
钟言盛在房梁上听的要吐了。
只见来者长得肥头大耳,满脸横肉,两只色眯眯的眼睛紧紧盯着“兰翠”婀娜的身姿,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云琼姝感觉到有人在慢慢走进,就在那只肥手伸过来时,她利落抬腿踹去,然后一个漂亮的转身,一把摘了遮眼的喜帘,亮出自己的匕首。
“你你不是兰翠”曹阳被踹的后退了几步,“咚”的一声跌在地上,指着云琼姝大声道,“好啊,你们这些贱民竟敢愚弄本官!来人!给我活捉了她!”
几个家丁侍卫破门而入,与云琼姝打成一片,钟言盛也从房梁上跃下来,没几下就将他们撂倒在地,痛的龇牙咧嘴。
曹阳长这么大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直接吓昏了过去。
云琼姝不屑地哼笑一声,收起匕首,道,“倒省了我们劈晕他。”
钟言盛嫌弃地望向这一大坨红色的“肥肉”,突然转头问道,“咱们自己带的绳子够长吗?”
“绑他肯定不够,不过”只见她脱下婚服的外套,将其撕成一条一条的系在一起,又从桌子底下拿出事先准备的绳子连接好,“现在应该差不多了。”
二人花了小半个时辰,合力将曹阳捆了个结实,直接带去皇宫见轩天南。
半日后,君骑飞查出了曹阳的种种罪证,几乎触犯国法的事儿这厮都干过,足以杀个百八十回。
事一出满朝哗然,轩天南盛怒,直接判了他凌迟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