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快到午时,紫竹越发欲哭无泪,丹阳郡主却忽起了身。
“郡主!您是要去和陛下说了吗?”
此时,因正全神贯注在窗外,丹阳并没多想,就心不在焉的低声回问道:
“嗯?要去说什么?”
此处雅室正对戏台不说,借居高临下之势,甚至还能看到一点儿,梨香园大门口和稍远些的繁华街景。
熙攘的街面上,往来行人之中,明显有一队人马气焰不同别个,且正渐渐排众而来。
紫竹已欲哭无泪,听到这话的瞬间,又再次从希望的高点,落回焦急担忧的谷底。
如此折磨,终于逼的她不顾礼数,几乎诘问般,哭丧着脸低声急促道:
“郡主!您,您这究竟,是要干什么呢?”
近乎神经质的语气,又是用压抑到极限的气声说出口,不细听几乎完全就是会被忽略的声音。
但丹阳瞬间就警醒的转过头,困惑的看向身边人。
“紫竹,你”
即使没有尖锐刺耳的嗓音,但此刻紫竹满溢着忧虑,急迫,已开始发红的眼角,给丹阳的刺激却更大。
她心中虽是一头雾水,只是不等情绪泛起,脑中已先一步迅速回忆今日种种,以及紫竹之前的言辞举动。
转瞬后,不等紫竹开口,丹阳已无奈一笑,边张开怀抱将人纳入怀中安抚,边叹息着笑道:
“你这丫头,平时看着胆子不小啊。难道体会了一把飞檐走壁,就怕了?看来,还是以前跟我一起做的坏事不够,所以胆子还没彻底练出来呐。”
“郡主,您真是,又说什么胡话。”
她根本不是怕闯祸,而是,是哎,现在心底千头万绪,她一时都不知自己究竟最怕什么了!
紫竹有些哽咽,又哭又笑的在丹阳怀中嘴硬。
但不知,是因自家郡主温暖的拥抱,还是被对方的轻松自如,又或是被这番俏皮话打趣的。
反正面红耳赤中,安心的感觉竟就这么莫名其妙的重回了心底。
丹阳感觉到,怀中人浑身不再紧绷的像一根随时会断的弦儿,呼吸也顺畅起来,这才松开双手。
“嗯,虽说我今日可能比平常更胡来了些,但好歹还有靠山在不是?”边说,她边暗中指了指屏风后的宣德帝,并笑道:“你放心,我心中有数。”
说到这里,她忽又俏皮的,冲紫竹眨了眨眼,道:
“再说,好戏才刚开始。在没听到,我最想知道的消息前,咱们可不能急着走。”
紫竹听得越发云里雾里,但不等她再开口追问,丹阳已轻轻抬手,在唇前竖起食指。
之后,她笑着转身,随手关上菱花窗后,便头也不回的缓步转过屏风,走去宣德帝身边就坐。
紫竹见状,心下无奈,却好歹稍微镇定了一些。
她家郡主说的也对,有这位疼宠郡主超过正经公主,亲女儿们的皇帝在,谁敢真拿郡主怎么样?